“据我观察，你似乎被囚禁了很长一段时间，事情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让早田脸上的血色褪去了少许，他开口讲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经历。
“被布鲁顿传送来到这个世界时，我遭遇了怪兽，并消灭了它。但随后，我就遇到了机械巨人。”
说起那个机械巨人时，早田眼神有些变化。
因为那个机械巨人竟然跟赛文的儿子赛罗长相非常相似。
“我与它的苦战虽然最终获胜，但也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为了节省力量，也为了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我选择了以人类的姿态活动……”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世界被一个名为迪迦的黑暗巨人统治着，觉得只要找到并打败他，就能让这个世界恢复光明。”
“但是，迪迦的行踪成谜，我无处寻找。只能等待时机。”
“就在那时我遇到了一个孩子，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男孩，瘦骨嶙峋，正在被一群暴徒欺负。”
“我救下了他。”
早田继续说道，“他看起来很害怕，也很感激。他说自己无家可归，没有亲人，我一时心软便让他暂时跟着我。”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在那段日子里，我照顾他，给他食物，教他道理，希望他不要被这个黑暗的世界同化。”
“我们像父子一样，相依为命了一段时间。他看起来很依赖我，直到那一天……他给我带来了食物……”
他闭上了眼睛，被自己亲手带了许久的孩子背叛，这对喜爱人类的初代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
“那食物里有毒，当我吃下后便被抓住了。”
姜羽听完点点头，很符合奥特曼的故事，可惜结局不太好。
“这里还算安全，你在这好好休养吧。”
早田进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我想去看看那个孩子。”
姜羽眉头微挑，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去问他为什么要背叛你？”
“不。”早田摇了摇头，“质问毫无意义。那孩子只是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在黑暗时代很容易犯的错误。”
他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留在他体内的一缕光，微弱的感应告诉我，这些年来，他过得并不好，内心充满了痛苦和煎熬。”
姜羽瞬间明白了。这不是复仇，也不是寻求答案，这是身为光之战士的责任，是长者对误入歧途后辈的最后一次……慈悲。
他要去终结那份痛苦，给予解脱，无论是用言语，还是用力量。
嗯，很奥特曼，如果换做自己的话，遭遇背叛绝对二话不说给那个孩子人道毁灭。
“明白了。”姜羽颔首，指尖夹住了那张赛文的卡片，“这个世界对光的力量确实不太友好，排斥感很强。不过，只是短程移动和必要的防护，稍微用点力量，应该还在可控范围内。我带你去吧。”
他没有问早田是否还能战斗，也没有问那个孩子如今身在何方。
有些事，不需要问得太清楚。
……
城市的霓虹在浓厚的夜色中挣扎，闪烁的光芒如同垂死病人的心电图，断续而无力。
东城区与西城区仅一街之隔，却仿佛是两个世界。
东城区由几大势力勉强维持着建立在暴力威慑之上的秩序，至少明面上，当街杀人放火是被禁止的。
并非出于道德，而是为了可持续发展和避免引来帝国巡逻队的过度关注。
街道上相对干净，甚至有穿着统一制服、手持能量武器的治安队在巡逻，只是他们的眼神冰冷，不带丝毫温度。
而西城区，则是彻底沦陷的泥沼。
姜羽和早田进站在一栋废弃商业楼的二楼，楼下狭窄的巷道就是西城区的缩影，昏暗的灯光下，人影幢幢，如同鬼魅。
“哎呦，臭丫头片子还敢反抗，今天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一个粗嘎的男声打破了这片区域的嘈杂背景音，显得格外刺耳。
“老五，把刀拿来，今天非得把她双腿剁下来！”另一个声音附和着，带着残忍的兴奋。
紧接着是女孩惊恐的、带着哭腔的尖叫：“救命啊！”
棍棒击打肉体的闷响和挣扎的动静从巷子深处传来。
姜羽的目光掠过那片黑暗，然后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低声自语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早田双眼紧紧盯着巷口，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他感受到了，那股微弱的“光”的感应，正快速接近。
“他来了。”早田的声音干涩。
只见一个身影正冲向那条暗巷。
那身影……赫然是初代奥特曼！
当然，并非真正的光之巨人降临。
那是一个人类，穿着一套手工粗糙、颜色黯淡、甚至有些部位已经破损掉色的初代奥特曼皮套。
“住手！”
初代奥特曼冲进巷子，用变声器处理过杂音却依旧能听出原本年轻底色的声音怒吼道。
他挡在了那个蜷缩在墙角的女孩面前，面对着几个手持棍棒和砍刀的彪形大汉。
接下来的发展出乎姜羽的意料。
那皮套下的身影，竟展现出非同一般的格斗技巧。
动作简洁有效，力量也远超常人，显然经过严格的训练，他灵活地闪避着挥来的砍刀，拳脚击中混混们的关节和要害，几下干脆利落的动作，便将那几个嚣张的壮汉打倒在地，呻吟着一时无法起身。
战斗结束得很快。
初代背对着那个被他救下的女孩，胸口的红灯适时地闪烁起来，他微微喘息着，用柔和的声音说道：
“放心吧，你已经没事了。”
他没有回头，所以没看到那个刚刚还惊恐万状的女孩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脆弱，眼神变得冰冷。
她悄无声息地从身后摸出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捅向了皮套奥特曼后腰。
“呃——！”
初代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个女孩。
腰间的剧痛让他弯下了腰，红色的计时器闪烁得更加急促，仿佛真的能量即将耗尽。
“为……为什么？”他艰难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