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少年疏离的眼神,所有精心准备的说辞都堵在喉咙里,他知道,任何解释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我只想陪着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好吗?”他声音低哑,带着几乎卑微的恳求,“我会……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哥哥的。”
他小心翼翼地拾起少年或许早已不屑的旧身份,作为靠近他的唯一借口。
俞影静静地看着他,月光下傅溱眼中那份近乎哀求的真诚,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信了。
少年曾和原书里一样,将傅溱视作溺水中的浮木。
清醒时想着他,发病时念着他。
那份依赖,早已在日积累月的求而不得中,扭曲成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病态执念。
可现在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都不过是早已写定的剧本。
就算傅溱此刻是真心的,谁能保证下一秒不会又变了个人?
其他人也是……
“你哭了。”傅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哭了吗?
俞影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脸颊一片冰凉的湿意。
意识到自己正被紧紧抱着,他立刻挣扎起来:“放开!”
方才还低声下气承诺会弥补、会做个“好哥哥”的人,转头就不听话了。
傅溱的手臂如同铁箍,任俞影如何推拒都纹丝不动,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傅溱你……!”
拉扯间,傅溱的衬衫袖子被蹭了上去。
月光惨白,清晰地照出那截小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新添的还凝着暗红血痂。
俞影的呼吸骤然停住,指尖僵在半空,连挣扎的动作都忘了。
傅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终于知道,”他的下巴抵着少年的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当时有多痛了。”
这世上,还有谁能这样伤到傅溱?
唯有他自己。
这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都是他亲手划上去的。
俞影:其实我当时也没这么痛……
这下手也太狠了点。
“你疯了吗?”他的声音发哑,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傅溱却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衣料传过来,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清明:“小俞,我从没这么清醒过。”
手臂上的疼痛越是清晰,他心底的恐慌就越是汹涌。
他只怕俞影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后,自己就成了无用的弃子。
他必须证明自己还有价值。
傅溱声音压得低而缓,像在陈述事实,又像在隐晦提醒:“现在公司交接还没走完流程,很多核心渠道和老股东的关系,只有我能理顺。
你刚接触这些,现阶段……确实需要我,不是吗?”
俞影猛地抬眼,目光如冰刃:“你在威胁我?”
他瞬间想起按照原剧情走向,傅溱这时已经夺下傅家,傅烨城被强行送进看守森严的疗养院,还将傅暻给软禁在家里与自己的父亲失去联系。
那样一个对自己心爱之人都能下手争夺权势的人,如今怎会心甘情愿地将一切拱手相让?
傅溱傅溱看穿了他的疑虑,解释道:“在傅烨城收养我的第一天,就让我签了协议,上面写得很清楚,我没有继承权。你放心,我争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