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女孩离得太近，发丝间逸散的幽香混着体温，丝丝缕缕的飘了过来。陆衢垂着眼，看见她耳后碎发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颈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陆衢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热度，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相触的瞬间，像被静电轻轻蜇了一下，酥酥麻麻的，陌生的触感让他差点听不清女孩说的话。
他不动声色的蜷曲了手指，握住了身边女孩的手。太细了，腕骨硌在掌心，像握住一截温润的玉。
“这可不行。”他低头，呼吸拂过她耳尖，“我想早点拿到你给我的名分。”
两人靠的太近，近的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祝星歌看着近在咫尺的温润俊美男人，忍不住靠的更近了些。
然后，她就被推开了。
祝星歌：“？？？”
祝星歌：“！！！”
情绪一下从顶点掉了下来，迷惑、不解、震惊与受伤的情绪接踵而至。
“陆老师……”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的颤音。她看着男人背过身去整理衣领的慌乱动作，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衣服的触感。
为什么，为什么他把我推开了？
陆衢好不容易平复下自己的燥意，就看到女孩一脸受伤的模样，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时悬停了手臂：“星歌，你听我说……”
修长的手指最终落在她发顶，克制地揉了揉：“你还太小了，我们不能做那种事……”
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祝星歌低头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发白，青色的血管在克制中微微突起。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陆老师，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陆衢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一怔，耳尖微微发烫。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岔了。
“那你刚才……”
“我只是想抱抱你。”她上前一步，指尖勾住他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后，我好像得了一种病，一种一直想触碰陆老师的病。我上网查过，他们说叫皮肤饥渴症。”
阳光透过纱帘在她睫毛上跳跃，将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映得格外明亮。陆衢望着她坦率的表情，忽然觉得方才所有的克制都变成了甜蜜的折磨。
“出不来也没关系，我可以去那边找你。”陆衢觉得自己大概也得了病，不然怎么会满脑子都是面前的女孩。
祝星歌闻言眨了眨眼，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陆老师这是要以权谋私呀？”
陆衢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这叫合理利用资源。”他故意板起脸，眼底却盛着藏不住的笑意，“作为老师，关心学生出门在外的学习情况，难道不应该吗？”
“你扯！”
祝星歌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问道，“我还有半个月就考试了，你觉得我应该选哪所学校？”
陆衢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反问道：“你有考虑的专业和学校吗？”
祝星歌用手托住下巴，答道：“可能会选音乐学院吧？毕竟以前都是自学的，还需要系统的学习一下。”
“京都的中心音乐学院，魔都的传媒大学音乐系还有连城的传媒大学音乐系都是全国top级别的。你选哪个？”陆衢拿笔写下几所大学的名字，他的字刚劲有力，“除了这几所学校，还可以出国去西莉亚音乐学院等世界top前5的学校。”
祝星歌没回复他，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陆老师，你是哪里毕业的？”
“我？”陆衢一愣，回答道，“比较复杂，我在家人的要求下，先在京都大学读了一年，拿到毕业证后又被转去了穹铁军校。”
“哎？”祝星歌震惊，“一年拿毕业证是不是有点太厉害了？”
陆衢摸摸她的头，声音里带着琵琶湖水波般的温柔：“我相信你也可以。”
他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本身学习的东西就比同龄人快上不少。祝星歌虽然和他的经历不同，但学习能力与天赋，决定了她吸收知识的速度定然快过旁人。
他继续说：“去京都是因为家里的老人对这学校有执念，说是但凡考得上的小辈，都该去沾染些百年大学的文气。”
祝星歌点点头又问：“陆老师的家是在京都吗？”
“没错。”他眼底掠过粼粼的波光。
“那我选京都大学。”她脱口而出。
陆衢诧异地挑眉：“京都音乐系虽好，却算不得最好。”钢笔纸上点了点，“论师资还是这几所——”
“可我想成为那个小辈。”她握住陆衢拿钢笔的手，郑重的说，“陆老师，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人——认准目标就全力以赴。从前是舞台，我在蜂巢的每一场演出，每个自学乐理的深夜，现在备考音乐学院的每份努力，都是为了那个梦想。”
“而现在，我的目标里多了一个你。”她忽然笑了，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既然知道陆家有这个传统，知道你曾在那里生活过，我为什么不去？”
“或许它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也不差不是吗？都是顶尖学校，区别并不大。”
钢笔在两人交叠的掌心里微微发热，墨水的气息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这不是妥协，陆衢，这是我对你的诚意。”
陆衢呼吸一滞。
……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林和西坐在沙发上狂笑。
陆衢不理他，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但几分钟过去，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里还会想着下午发生的事，耳边传来的狂笑都模糊了。
“我说阿衢，你这找对象的眼光可以啊！”林和西自从听了陆衢和他说的事后，就憋不住的笑，“直接被反攻两次！”
鬼知道他晚上被一个电话叫过来时，看到坐在办公桌前严肃的男人，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就听他说。
“我觉得我和星歌的关系不太对。”
“哪不对？”林和西问。
陆衢难以描述自己的感觉，有震惊也有甜蜜，还有一些茫然无措。女孩的一切举动都和那些恋爱书里说的不同。
“她……和书里说的不一样。”
“那不是很正常，人与人之间性格各有差异啊。”林和西拿起桌上水喝了起来。
“可她对我说，‘陆衢，这是我对你的诚意。’”
“噗！”陆和西嘴里的水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