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满心悔恨,可即便肠子都悔青了,傻柱也不再认这个父亲。
一大爷瞧着晓辉父亲痛苦的神情,明白这个男人正在承受良心的煎熬。
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年绝情离去时,何曾想过会给儿女造成永远的伤痛?如今何雨水连声都不愿叫,好在有陈凡守护着她。
傻柱父亲失魂落魄地往家走,身后传来易大爷和二大爷的议论声:现在知道后悔有什么用?当初抛下孩子时多干脆!这种爹换了谁都不会原谅。
两位大爷心知肚明,这家人回来怕是冲着房子来的。
可这间老屋留着孩子们对母亲的念想,傻柱兄妹怎会轻易放弃?一大爷摇头叹息着往家走,暗自担心那对兄妹未来的处境。
他们这次回来住就是铁了心要长住下去。
当初要不是一大爷反复劝说,何雨水根本不会同意让傻柱的父亲和白寡妇搬进家里。
现在倒好,白寡妇登堂入室,简直是引狼入室。
院子里邻居们都为傻柱兄妹捏把汗,可谁也没法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
二大爷暗自琢磨,或许傻柱父亲会突然良心发现,把房子留给孩子?但这些终究是空想,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男女在院里折腾。
林远家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老爷子抱着两个孙子爱不释手,吃饭都要搂在怀里。
刚当上爷爷的新鲜劲儿正浓,连林远都看得直摇头。
爸,总抱着会把孩子惯坏的。
林远给老父亲递过茶碗,再说我妈一个人照顾太辛苦了。
我自个儿的孙子想抱就抱!老爷子把孙子举过头顶逗得咯咯笑,李子豪你只管好好上班挣钱,尿布奶粉别断供就行。
晚上我还给你妈捶背呢!
老太太连忙去捂老头子的嘴。
林远心里发酸,要不是厂里生产任务重,他真不忍心让年迈的父母带孩子。
襁褓里的娃娃最是磨人,磕着碰着都要命。
于莉在厨房听着客厅的动静,锅铲在铁锅里划出沉闷的声响。
她和丈夫不得不工作养家,只能辛苦老人家。
所幸公婆从无怨言,这让她既感激又愧疚。
城里生活处处需要用钱,不像乡下可以自给自足。
在工厂里连根葱都要花钱买,没有钱真是寸步难行。
林远的父母深知这些道理,进城后一心一意帮儿子儿媳带孩子,从无怨言。
“你们快去休息吧,上班累了一天,回来赶紧歇着。”
林远的父亲说道,“孩子有我和你妈照顾就行。”
林远本想抱抱孩子,可父亲执意不撒手,他只好和于莉回房休息。
老两口刚哄着孩子,小家伙却突然哭闹起来,怎么哄都止不住。
林远的母亲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顿时慌了:“不好,孩子发烧了!老伴,这可怎么办?”
“别急,”
林父安慰道,“让林远和于莉来看看,实在不行就送医院。”
林母赶忙去敲门。
林远和于莉刚躺下,听到动静立刻起身开门,见母亲一脸焦急。
“孩子好像发烧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一听孩子生病,两人瞬间慌了。
于莉快步奔向公婆的房间,只见孩子的小脸烧得通红。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虽然心里着急,但她知道老人带孩子不容易,偶尔生病也在所难免。
“林远,我们赶紧送孩子去医院!”
于莉果断说道。
林远听了于莉的建议,两人迅速用毯子裹好孩子就往医院跑。
老两口放心不下,也紧跟着出了门。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孩子怎么会突然高烧,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医院里人潮涌动,几个护士脚步匆匆地穿梭其间。
林远拦住一位护士说:护士同志,麻烦帮我孩子看看,他俩烧得厉害。
护士抬头看了眼通红的小脸,立即带他们去找医生。
诊室里,医生一摸孩子滚烫的额头就皱起眉头:先测体温吧,这热度怕是要住院输液。
持续高烧可能引发肺炎甚至脑膜炎,不能耽搁。
听医生这么说,林远夫妇赶忙办了住院手续。
体温计显示38.9度,护士立刻给孩子挂上点滴。
这时林远父母赶到病房,看见孙子小手上插着针头,心疼得直抹眼泪。
病床上的孩子昏昏沉沉睡着小脸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亲家母别太着急。
于莉轻声安慰,输完液就会好的,您二老先回家休息吧。
可老太太哪肯离开,眼睛始终盯着孙子的点滴瓶,生怕出什么差错。
“你们俩快回去休息吧,”
林远母亲轻声说,“明天还要上班,不好好休息怎么行?”
于莉明白公婆的苦心。
这对老人从乡下赶来帮忙照看孩子实属不易,城里的生活对他们来说本就陌生。
但这份不适应必须克服。
孩子日渐长大,林远和于莉无暇分身,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两位老人肩上。
没有人希望孩子生病发烧,虽然大家都默契地保持沉默,可老两口心里比谁都难受。
看着孙子受罪,他们既心疼又自责。
可转念一想,若是他们不帮着照料,让外人来看管孩子,儿子媳妇会更不放心。
眼下这境况,确实进退两难。
父亲一度想回老家,让老伴独自留在城里照顾。
可转念想到一个人应付两个孩子实在吃力,更何况小两口还要上班,只得作罢。
他暗暗下定决心:再难也要撑下去。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撒手不管?母亲察觉到丈夫神色凝重。
她知道老头子在内疚,觉得没照顾好孙子。
毕竟孩子是在他们看护期间发的高烧,谁都不愿看到这种情况。
她想开导老伴。
“别太自责,”
母亲轻声劝道,“小孩子生病很正常。
咱们尽心照看了,谁知道会突然发烧呢?谁也不希望这样。”
父亲明白老伴是怕自己钻牛角尖。
其实他已经想通了:孩子小难免生病,往后得多加留意,才能让孩子平安长大。
“放心吧,”
父亲拍拍老伴的手,“小孩子都这样。
当年林远不也是总往医院跑?那时候没钱还得借钱看病,现在条件好了,可看着孩子遭罪还是心疼。”
母亲知道,老头子这是太疼爱这两个才几个月大的孙子了。
看着小家伙在医院打点滴,闻着消毒水味道,老两口就盼着早点退烧回家。
这时医生来查房,父亲连忙上前询问:“大夫,我孙子什么时候能出院?这输液还要几天?”
医生仔细打量着老人,认出这是孩子的爷爷,便宽慰道:老爷子别担心,孩子情况不错。
要是恢复得快,两三天就能退烧出院了,回家按时吃药就行。
老人听后松了口气。
医院人多环境差,待久了反而容易染病,孩子能早些出院再好不过。
林父忧心忡忡地守在一旁。
林远和于莉看着父母为孙儿操劳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工作繁忙,无法亲自照料孩子,这才让父母进城帮忙。
爸妈别太担心,医生说孩子很快就能出院了。
于莉轻声安慰道。
但老两口仍愁眉不展。
于莉明白,公婆是在自责没有照顾好孙子。
可这事真怨不得他们,毕竟哪个爷爷奶奶会愿意看着孩子生病?该说的都说了,只能等老人自己慢慢想开。
见状,林远接过话茬:爸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明天还要照顾孩子,我们还得上班呢。
老两口这才点头答应。
临走时,看到孩子脸色比来时好多了,想必是点滴起了效果。
奶奶叮嘱道:你们看好孩子,我们明天一早就来。
待老人离开后,林远和于莉守在病床前。
这一夜,孩子们再没发过烧。
两个孩子终于退烧了,林远和于莉总算松了口气。
守在医院照顾孩子,只要孩子们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傻柱这孩子生病最让人操心,哪里不舒服都不会说,全靠医生检查才能知道。
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受罪,谁心里都不好受。
虽然孩子闹病是件糟心事,但林远和于莉从没抱怨过。
林远的父母帮忙照看孩子,老人家更不愿看到孙子住院遭罪。
于莉很懂事,丝毫没有责怪老人家的意思。
林远觉得能娶到这样通情达理的媳妇真是福气。
他母亲年纪大爱唠叨,一般年轻人听了总免不了争执,可于莉从未和婆婆红过脸。
你睡会儿吧,我来守着。
林远对于莉说,明天还要上班,不能两个人都熬着。
见孩子已经熟睡,于莉轻声说:退烧了就没事,我们轮流在床边趴会儿吧。
天刚蒙蒙亮,林远父母就赶到了医院。
看见儿子儿媳蜷在病床边打盹,老两口心疼不已。
这时林远和于莉醒了,发现父母这么早就来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休息好了吗?林远关切地问。
别操心我们,林母说,快去吃点东西上班吧,别迟到了。
林远看了眼手表,已经七点多了,去轧钢厂的时间确实不早了。
林远的父母很疼爱孩子,生怕他们担心。
看到林远和于莉早上都没吃饭,林远点头说道:好,爸妈,孩子就拜托你们了,我们先去加工厂上班。
病床上的孩子刚醒来,爷爷奶奶听见动静赶紧过来。
见孙子醒了,老两口喜出望外,忙不迭地上前抱起孩子。
说来奇怪,刚才还哭闹的孩子一见到爷爷奶奶就不哭了,或许这就是血缘的魔力。
看着这一幕,站在一旁的林远满心欢喜。
见孩子情况稳定,林远和于莉便放心地离开医院去轧钢厂上班。
可此时傻柱家里却闹翻了天——他的弟弟何天儿和母亲白寡妇跑到警察局告状,声称傻柱将他们赶出家门。
白寡妇坚持认为房子是丈夫何大青的,要求分得一半房产,否则就要让傻柱净身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