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灵石!并非下品或中品,而是清一色灵气几乎要液化的极品灵石!
它们如同最普通的石子般堆积成一座座巍峨山脉,闪耀的光芒几乎要灼伤他的神识。
仅仅是粗略一扫,其数量恐怕足以买下整个西域的所有宗门!
灵石山脉之下,是一片氤氲着七彩霞光的湖泊。湖中并非凡水,而是浓稠如蜜、散发着无尽生命精气的灵液!
只是用神识稍微触碰,二驴子就感觉自己消耗的精力瞬间补满,甚至修为瓶颈都有所松动。
更远处,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无数由万年寒玉和星辰木打造的多宝架。架上分门别类,令人眼花缭乱:
无数玉简、金书悬浮于空,表面有龙纹飞舞,道韵天成,显然是龙宫珍藏的至高功法与神通秘术;
数百件神兵利器静静沉浮,宝光内蕴。枪、戟、剑、鞭、镜、钟、塔……形态各异,最低也是灵宝级别,甚至有几件散发着恐怖的威压,周身道纹环绕,疑似传说中的先天灵宝!
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玉瓶、玉盒被精心封印着,里面显然盛放着珍稀无比的丹药。有龙眼大小、丹纹如龙的金色丹药;有寒气四溢、却能重塑肉身的冰魄玄丹;更有霞光流转、闻一闻就能增寿千年的奇异大药……
而在一个最核心的区域,更是堆放着许多连二驴子都认不出的奇异材料:大如磨盘、跳动如心脏的雷霆结晶;缠绕着风之法则的青色羽毛;甚至还有一截枯萎的树枝,却散发着最纯粹的生命本源气息……
这枚龙珠里装着的,是一个远古龙宫积累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全部底蕴!其财富之巨,足以让整个修真界为之疯狂!
二驴子猛地收回神识,心脏砰砰狂跳,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他咽了口唾沫,看向敖翊,声音都有些变调:
“敖翊……你爹他……当年是把整个南海龙宫……连地基都一块撬来了吧?!”
“少主,我父亲当时为了报复敖昆,的确是把能带走的宝物都放在这枚龙珠里面了,他也为了这些财宝丢掉了性命,我如今只想尽快提升修为,早日报仇。”敖翊语气坚定,“其他身外之物,于我无益。”
“好!”二驴子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你的仇便是我的仇。我们一起变强,终有一日要杀回龙宫,搅他个天翻地覆,将那孽畜抽筋剥皮!”
“谢少主!”
二驴子收起龙珠,目光锐利地投向月栖湖方向。
三人借着偏僻小径快速穿行,避开了妖兽警戒区域,不多时便抵达湖边。
却只见三三两两的妖兽正从湖中走出,迅速散入林中消失不见。
“他奶奶的,来晚了一步!”
“不晚!我们找的只是蛟龙,那些喽啰无所谓了。”二驴子说完皱着眉又说道:“可是我不会水啊?这要怎么下去?”
“少主不用担心,我在水中拽着你走,我会分出灵力保护你呼吸。”
墨尘见二驴子点头,第一个跳进水中,接着敖翊拉着二驴子也跳了进去。
二驴子刚被敖翊拽着沉入湖水,就被一股带着凉意的水流裹住,他屏着气想睁眼,却被墨尘按住了后颈——
眼前的蓝光虽亮,却藏着细碎的杀机,那些摇曳的荧光水藻里,竟缠着半透明的细网,网丝上淬着让鱼虾瞬间翻白的毒液。
“噤声。”墨尘的声音在水下闷得发沉,他指尖凝起一道淡金色的气障,将三人裹在其中,避开那些看似无害的水藻。
二驴子这才看清,方才以为是银鱼的东西,竟是长着尖牙的水虫,正顺着光带的方向游弋,一旦有活物闯入,便会群起而攻之。
敖翊的脸色比水下的蓝光还要冷,他身为龙族,自然识得这些布置——
看似随意散落的珊瑚丛,实则是按龙族阵法排列的,每片珊瑚的尖端都隐着倒刺,一旦触动机关,便能瞬间合拢成囚笼。
他屈指弹出几枚龙鳞,精准地打在珊瑚暗处的结节上,那些荧光骤然暗了几分,露出仅供一人穿行的缝隙。
三人猫着腰往前挪,脚下的青石板看似平整,实则布满了细小的凹槽,里面藏着会啃噬皮肉的水虱。
二驴子被墨尘拽着后领,几乎是脚尖点地跟着走,眼睛瞪得溜圆——
方才以为是夜明珠的东西,竟是蛟龙的鳞甲打磨而成,每片鳞甲边缘都刻着细小的符咒,一旦有人带着杀意靠近,便会发出只有水族能听见的嗡鸣。
越靠近宫殿,周遭的光线反而暗了下来。琉璃宫门后的虹光被一层流动的黑雾罩住,那是蛟龙的浊气凝聚而成,寻常生灵吸入一口便会心智错乱。
敖翊从袖中摸出一枚避水珠,捏碎在掌心,三人周身的气障顿时染上一层淡青色,隔绝了浊气。
宫门前的珍珠帘看着华贵,帘线却是用水下最坚韧的玄冰丝拧成的,上面还挂着会追踪生魂的水铃。
墨尘从怀中摸出一小撮朱砂,趁着水流晃动的间隙弹了过去,朱砂遇水化作暗红的雾气,刚好遮住水铃的感应。
“到了。”敖翊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落在宫门两侧的镇水兽上。
那寒铁铸就的兽眼绿宝石,此刻正微微发亮——它们已经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只是被三人用术法暂时蒙蔽了。
宫殿深处传来隐约的水流声,像是蛟龙正在沉睡,又像是在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二驴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索性放松下来,“不用藏了,咱们一路走到这儿,里头那条老泥鳅怕是早就察觉了。它不会逃的——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窝,一家老小都在这儿,它怎么舍得丢下?”
他咧嘴一笑,眼中却毫无笑意,“咱们就大大方方走它家的门!”
说罢,二驴子率先一步,踏入了那座水下“龙宫”。
目光所及,四处皆是金碧辉煌,明珠为灯,珊瑚作饰,温玉铺地,极尽奢华。
二驴子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这得搜刮了多少人族血汗,才堆出这水底畜生摆阔的排场?果然是吃惯了甜头,才敢把爪子伸向人间!
他踱步至大殿中央那张由整块温玉雕成的龙椅前,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扬声道:
“客人上门了,主人家却缩着脑袋不敢见人,你这长虫也好意思自称一方之主?”
话音未落,一道阴沉如闷雷的巨响猛然在宫殿中炸开:
“好胆!竟敢擅闯本尊洞府,还如此放肆!你们三个——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