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厂房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江水溶一步步逼近,那双经历过末世血火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沉静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他仿佛不是在走向两个持枪的凶徒,而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二狗和三儿被这股无形的、庞大的压力逼得几乎窒息,后背死死抵着那排发霉腐烂的沙发,退无可退。
枪口在剧烈颤抖,冷汗浸透了他们额前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
极度的恐惧最终压垮了理智的弦。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猛然炸开,撕裂了厂房的死寂!
是三儿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后坐力让他本就发软的手臂猛地向上一扬!
然而,这一枪打得毫无章法,不知是因为手腕的剧痛未消,还是致幻剂的残余药力影响了判断,又或者仅仅是面对江水溶那非人气势时的彻底慌乱——子弹呼啸着擦着江水溶的耳畔飞过,狠狠击打在后方的水泥柱上,溅起一撮烟尘!
枪响的瞬间,江水溶动了!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速度!
更像是一道贴地疾掠的黑色闪电!
在三儿的枪口还未完全回正的刹那,在二狗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是否要跟着开枪的间隙——
江水溶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欺近到了两人身前!
距离近得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恐惧的汗臭!
“咔嚓!咔嚓!”
两声极其清脆、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
只见江水溶的双手快得带出了残影,一手精准无比地叼住了三儿持枪的手腕,猛地一拗!
另一只手则如同铁钳般扣住了二狗的手腕,以完全不符合人体工学的角度反向一折!
“啊——!!!”
“嗷——!!!”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取代了枪声的回音,在厂房里回荡!
两把枪脱手落下,尚未落地,就被江水溶闪电般踢出的两脚精准地扫飞出去,哐当一声撞在远处的墙上!
废掉两人持枪的手腕,只是开始!
江水溶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喘息或反抗的机会!
几乎在踢飞手枪的同时,他左右开弓,双拳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狠狠砸向两人的面门!
“砰!砰!”
两声闷响,结实得像是重锤砸在了烂泥上!
三儿甚至没看清拳头是怎么来的,只觉眼前一黑,鼻梁骨传来粉碎性的剧痛,鲜血和眼泪瞬间狂飙而出,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直接晕死过去,嘴里混着血沫吐出了两颗牙齿。
二狗稍微撑得住一点,但也仅仅是多撑了半秒。
他被打得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作响,踉跄着向后倒去,重重撞在发霉的沙发上,激起一片灰尘。
江水溶看都没看昏死的三儿,一步跨前,如同拎小鸡般一把揪住二狗的衣领,将他生生提得半离地面,声音冰冷得如同九幽寒冰:“我、女、儿、在、哪?”
二狗痛得浑身抽搐,冷汗如同瀑布般流下,却兀自咬牙倔强道:“我……我不知道!!”
江水溶眼神一厉,空着的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攥住了二狗另一只完好的手腕!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
二狗的另一只手腕也被毫不留情地直接扳断!
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江水溶像扔垃圾一样将他掼在地上,转而一把将刚刚缓过一口气、试图爬起来的二狗再次拎到面前,重复着那个致命的问题:
“我女儿在哪?”
二狗已经被彻底打怕了,剧痛和恐惧淹没了他,牙齿咯咯打架,语无伦次地哀嚎:
“大……大哥!饶命……我们真……真不知道啊!我们晕过去了……醒过来她就没影了……”
“嘭!”
江水溶的回答是一记毫不留情的重拳,狠狠砸在他的胃部!
二狗猛地弓起身子,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酸水和血沫,蜷缩在地上,只剩下抽搐的力气,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江水溶缓缓直起身,从后腰摸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折叠刀(本是打算给女儿削水果用的)。
他“啪”地一声甩开刀刃,冰冷的金属光泽映照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他走到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二狗面前,用鞋尖踢了踢他,声音低沉而残忍,带着一种宣判的意味:
“人是你们劫走的。现在,我只和你们要人。你要是再不说……”
他蹲下身,刀尖轻轻抵在二狗的大臂上,微微用力。
“呃啊——!!”
二狗发出痛苦的闷哼,锋利的刀尖轻易刺破了衣服和皮肉,鲜血迅速渗出。
“今天,我就一刀一刀,活剐了你!”
江水溶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手腕作势就要向下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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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侧断墙后。
严隽和风敏将厂房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从枪响,到江水溶如同鬼魅般瞬间近身、夺枪、断腕、击倒,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
甚至不到三秒钟!
两个持枪的悍匪就已经如同烂泥般躺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风敏看得目瞪口呆,握着枪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嘴巴微微张开,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这是人类能做到的速度和力量吗?
那沙雕逗比的江助理……原来这么恐怖?!
严隽口罩下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她的枪口原本已经微微抬起,瞄准了其中一个劫匪持枪的手臂,手指甚至已经预压了扳机。
但就在她即将扣下的那一刹那,战斗已经结束了。
快!!
太快了!!
她的手指僵在半途,最终缓缓松开,枪口也微微垂下。
她那双总是冷静无波的美眸中,罕见地掠过了一丝极深的震惊和……复杂难明的光芒。
她原本是来救援的,是来确保那个孩子的安全的。
可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介入角度,没来得及发出任何警告或制衡,那个男人就已经以一种绝对暴力、绝对碾压的方式,瞬间终结了所有威胁!
这种效率,这种狠辣,这种在极限压力下展现出的非人战斗素养……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就像一个精心准备的观众,刚找到位置坐下,台上的戏就已经演完了,而且演得如此……惊心动魄。
她看着江水溶拿着刀,逼问那个在地上抽搐的劫匪,眼神幽深。
她并没有阻止的打算,在某些情况下,非常规手段是获取信息的最快途径。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江蓓儿到底在哪?
是否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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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水溶的刀尖即将划下更深伤口的瞬间——
“沙沙……沙沙……”
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塑料袋摩擦的窸窣声,由远及近,从厂房门口传来。
是出去买酒买肉的杨老四回来了!
他在回来的路上,远远地就听到了那一声突兀的枪响,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预感到可能出事了,连忙加快了脚步赶回来。
刚一踏进厂房门口,眼前的景象就让他瞬间僵立在原地,瞳孔骤缩!
老大捂着眼睛昏死在一旁,满脸是血不知死活……
三儿瘫在地上,满脸开花,不省人事……
二狗像条死狗一样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脚下,胳膊上插着一把刀,鲜血直流,正在被逼问……
而那个陌生男人,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气,让他这个自认心狠手辣的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杨老四手里的塑料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酒瓶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却摸了个空,他的武器放在车上没拿!!
江水溶缓缓抬起头,那双如同猛兽般的眼睛,瞬间锁定了站在门口、呆若木鸡的杨老四。
新的猎物,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