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叫啥,但他手下的人都叫他雷队长啥的,是个特警好像…”
卢曼漫不经意的回答完高城的问题,立马绕着许三多转悠起来。
也就两个月多不见,许三多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人,成长的真快。
但想到这成长背后的代价,她突然就失去了兴致,又坐了回去:“所以你是三班班长,也是我的班长?”
“是代理班长。”许三多下意识的把背挺得更直。
卢曼的身体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用完好的右手给许三多敬礼:“班长好!列兵卢曼报到。”
许三多条件反射般立正,右手迅速抬至眉弓处还礼,动作标准却带着点仓促的僵硬:“卢曼同志,稍息。”
他的声音比平时洪亮些,却透着点不自然的拘谨。
等卢曼放下手,才慢慢收回敬礼的手臂,指尖还下意识蹭了蹭袖口,眼神诚恳又认真:“以后训练和生活上,有啥问题随时说,不用这么客气。”
高城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连队都没了,你俩还来这一套。”
“还有你,怎么对个小小的班长,比对我这个连长还尊敬。”
卢曼反应过来,立即给高城敬了个同样标准的军礼:“报告,钢七连第4946名战士,卢曼请求归队!”
高城的笑意瞬间僵在嘴角,他直起身,双脚并拢立得笔直,右手利落抬至眉弓还礼,动作标准得不含一丝含糊。
“归队!”
“是。”
“报告连长”
“说。”
“钢七连没散,也不会散!只要有人还记得钢七连,钢七连就散不了。”
“更何况,我们也都还在。”
“从钢七连走出的每一名士兵都是钢七连的火种,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高城浑身一震,原本挺直的脊背绷得更紧,眼眶瞬间泛红却强撑着没让情绪外露。
他盯着卢曼看了足足半分钟,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抬手重重拍在她肩上——力道不轻,却带着滚烫的认可。
“好小子!”
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却依旧洪亮有力,“这才是我钢七连的兵!”
说着又转向许三多,眼神锐利又滚烫:“听见了吗?火种!你俩都是!”
他收回手,重新站直,那股属于钢七连连长的傲气与坚定又回来了,只是眼底多了层湿热的光:“说得好!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往后,咱仨就带着这份念想,守住钢七连的根!”
高城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湿热,抬手抹了把脸,瞬间恢复了连长的沉稳利落:“既然是火种,就不能闲着。”
“三多,你带卢曼,去库房清点物资——枪械、弹药、训练器材,还有连队的荣誉锦旗、老兵档案,一样都不能少,列个明细给我。”
“是!”许三多立刻应声,挺直了脊背。
高城又转向卢曼,目光落在她包扎的伤口上,语气放缓了些:“你的伤没好利索,清点时别碰重物,重点核对数量和完好度就行。有破损的器材标出来,后续上报申领。”
“明白,连长!”
“我…我研究一下,改编后的驻留安排和训练任务。”
高城攥了攥拳,语气坚定,“钢七连的训练标准不能降,就算只剩咱仨,该练的课目照样练,不能让人看轻了!”
他最后扫了眼两人,眼底是不容置疑的决心:“中午十二点在食堂汇合。出发!”
“是!”两人齐声应答,转身朝着库房走去——许三多走在前面,步伐稳健;卢曼跟在后面,两人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有力。
忙碌的时间总是特别快,没多久就到了中午。
三人又在六连的旁边站成一列,这次,三人饭前一支歌唱得比上午还要嘹亮。
所有见到的卢曼的人都忍不住二次回头,特别是她那只被缠的严严实实的手。
卢曼外表上云淡风轻,内心叫苦不迭,后悔不已,怎么就伤到了手?
吃饭的时候,六连长终于问出了好奇已久的问题:“他,这手怎么了?”
“哦,没事,这小子学艺不精,学人见义有为,见了点血。”
高城说得轻描淡写。
六连长听得一愣,手里用筷子夹着的菜都掉到桌面上了。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顾不上掉在桌上的菜,放下碗,凑过来半分,语气里满是意外和佩服:“哟?见义有为还见了血?”
“高城你可别蒙我!这可不是‘学艺不精’能概括的——就这劲头,最少是个二等功吧?”
他说着看向卢曼,眼神里带着实打实的赞赏,笑着拍了拍桌子:“可以啊小同志!年纪轻轻这么有种,不愧是钢七连出来的兵!我就说嘛,能让高连长护着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末了还冲高城挤挤眼,语气带着点调侃:“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这么好的兵,该夸就得夸!”
正单手扒饭的卢曼,赶紧谦虚:“没有没有,六连长您过奖了,就是碰巧遇上了,真不算啥!没给部队丢脸就好…”
她真没啥感觉,这团里都还没表示,下面就传得闹哄哄,要是事情又变动,岂不是很丢人。
说着还偷偷瞥了眼高城,生怕他再说出啥“劲爆”的话。
高城夹菜的动作没停,嘴角却勾起一抹藏不住的傲:“算什么功不重要,重要的是没给钢七连丢脸。”
话里带着护短的硬气,却又转头冲卢曼补了句,语气带着点不容置喙:“不过该有的荣誉少不了你,回头我问问团部。”
六连长看得直乐,端起碗跟高城碰了一下:“还是你会护着兵!我跟你说,这事儿要是搁我六连,我得敲锣打鼓让全团都知道!”
又看向卢曼,笑得爽朗:“小卢同志,小许同志,往后多跟你们连长学学,既有血性又有分寸,前途错不了!”
被点名的两人默契的抬头,挤出一个笑容又立马低头扒饭。
期间,许三多一直低头扒饭,耳朵却是竖着的,嘴角悄悄往上扬了点,为身边有卢曼这样的战友而觉得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