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玄光大阵全面开启,整座神山化作一座冰雪囚笼。
九千九百九十九根冰柱从山体各处升起,每根冰柱都铭刻着古老符文,柱顶悬浮着一枚冰魄珠。珠子光芒相连,在空中交织成一张覆盖天地的冰网。网上每处节点都浮现出冰雪法则符文,散发出冻结时空的恐怖寒意。
阵法中央,冰无涯手持阵盘,狞笑连连:“凌尘,此阵乃上古冰魄圣王所创,便是圣境陷入也要脱层皮!今日你插翅难飞!”
冥骨圣王立于一旁,冷冷观战。他伤势未愈,不愿轻易出手,打算让冰无涯先消耗凌尘实力。
阵中,凌尘环顾四周。
寒意如刀,切割肌肤。空间被冻结,连时间流速都变得迟缓。更可怕的是,冰网正缓缓收缩,所过之处万物冰封,连灵力都会被冻结成冰晶。
“上古冰魄圣王的阵法?”凌尘笑了,“可惜,布阵之人太废,十成威力发挥不出三成。”
他抬手,掌心混沌吞天气翻涌,化作一柄灰蒙蒙的长剑。
剑长三尺,无锋无刃,却散发出斩断万法的气息。
“本尊刚得父亲遗物,正好拿此阵试剑。”
他一剑斩出。
没有华丽剑光,没有惊天声势,只有一道灰蒙蒙的剑气划过虚空。
剑气触及冰网,那足以冻结圣境的寒冰法则,竟如遇到克星般寸寸崩解!灰蒙蒙的剑气所过之处,冰网断裂,冰柱崩塌,冰魄珠纷纷炸裂!
混沌吞天道——破万法!
“什么?!”冰无涯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
冥骨圣王眼中闪过凝重:“混沌吞天道……果然能克制一切法则之力。冰无涯,别留手了,全力催动阵眼!”
冰无涯咬牙,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阵盘上。
阵盘血光大盛,冰魄玄光大阵威能暴涨。崩塌的冰柱重新凝聚,断裂的冰网再度连接,甚至从虚空召唤出九条百丈冰龙,咆哮着扑向凌尘。
“冥顽不灵。”凌尘摇头,第二剑斩出。
这一剑,斩向阵眼——冰无涯手中的阵盘。
“想破阵眼?做梦!”冰无涯厉喝,阵盘爆发出刺目寒光,在他身前凝成一面厚达十丈的冰墙。冰墙中封印着九道圣境寒冰法则,便是圣王一击也能抵挡片刻。
然而——
灰蒙蒙的剑气触及冰墙,如热刀切黄油般轻松破入。九道圣境法则在混沌吞天气面前,如纸糊般脆弱。剑气穿透冰墙,精准斩在阵盘上。
“咔嚓!”
阵盘应声而碎。
冰无涯如遭重击,吐血倒飞,气息暴跌。大阵失去阵眼,瞬间崩溃,九条冰龙哀鸣着消散,冰网冰柱化作漫天冰晶飘落。
“噗!”冰无涯摔在殿前台阶上,又喷出一口血,脸色惨白如纸。他惊恐地看着凌尘:“你……你这是什么剑法?!”
凌尘不答,一步踏出,已至冰无涯面前,右脚踩在他胸口。
“现在,该算算三百年的账了。”
冰无涯挣扎着嘶吼:“凌尘!你莫要嚣张!冥骨圣王在此,你……”
话未说完,凌尘脚下用力。
“咔嚓!”胸骨尽碎。
“啊——!!!”冰无涯惨叫。
凌尘俯视着他,眼神冰冷:“第一笔账,下毒陷害我父母。”
他抬脚,踩在冰无涯左臂。
“咔嚓!”手臂粉碎。
“第二笔账,抽取圣族血脉,屠杀同族。”
右脚移至右臂。
“咔嚓!”
“第三笔账,勾结吞天教,背叛圣族。”
双脚同时踩在冰无涯双腿。
“咔嚓!咔嚓!”
四肢尽废,冰无涯已成废人,瘫在血泊中抽搐,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凌尘这才看向冥骨圣王:“该你了。”
冥骨圣王脸色阴沉:“小子,你以为破了区区阵法,就能与圣王抗衡?”
他踏前一步,圣王领域展开。虽未痊愈,但圣王威严依旧恐怖,百里空间凝固,时间流速骤减十倍。
“圣王领域内,我为主宰。”冥骨圣王冷声道,“跪下,献上混沌吞天道传承,或可留你全尸。”
凌尘笑了:“圣王领域?本尊正好想试试,混沌吞天领域,与你的圣王领域孰强孰弱。”
他心念一动,体内混沌吞天气爆发,化作灰蒙蒙的领域扩散开来。
两重领域碰撞!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
冥骨圣王的圣王领域中,时间、空间法则被混沌吞天领域侵蚀、吞噬、同化。灰蒙蒙的领域所过之处,圣王法则寸寸崩解,仿佛遇到了天敌。
“这……这是什么领域?!”冥骨圣王骇然。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领域,竟能直接吞噬法则!
“此乃混沌吞天领域。”凌尘淡淡道,“吞天噬地,万法皆可吞。你的圣王法则,不过是味道特别点的补品罢了。”
他主动出击,一剑斩向冥骨圣王。
这一剑,蕴含混沌吞天道真意,剑出,万法退避!
冥骨圣王不敢硬接,祭出一面骨盾。骨盾以圣王头骨炼制,铭刻九重防御圣纹,是他最强防御法宝。
然而——
“嗤!”
灰蒙蒙的剑气斩在骨盾上,如切豆腐般轻松破开。骨盾炸裂,冥骨圣王闷哼一声,倒飞百丈,胸口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伤口处灰气缠绕,阻止愈合。
“不可能!”冥骨圣王又惊又怒,“你不过是仙台九重天,怎能伤我圣王之躯?!”
凌尘不答,第二剑已至。
这一剑,更快,更狠!
冥骨圣王咬牙,燃烧圣王精血,强行提升实力。他双手结印,身后浮现一尊百丈高的白骨法相——正是他的圣王法相“冥骨圣相”。
法相六臂,各持骨兵,散发出滔天死气。
“小子,逼我动用圣相,你足以自傲了!”冥骨圣王厉喝,“冥骨圣相——万骨噬魂!”
法相六臂齐动,骨兵如雨点般砸向凌尘。每一击都蕴含圣王法则,足以粉碎星辰。
凌尘却面色不变,体内混沌血脉沸腾,身后同样浮现一尊法相。
那法相高千丈,通体灰蒙蒙,左半身显化混沌星河,右半身浮现吞天黑洞,正是“混沌吞天法相”!法相虽模糊,但散发出的气息,竟隐隐压制冥骨圣相!
“父亲传我的圣族法相,今日初试锋芒。”凌尘喃喃。
他心念一动,混沌吞天法相张口一吸。
吞天黑洞旋转,恐怖的吸力爆发。冥骨圣相砸来的骨兵,还未靠近便被吸入黑洞,碾碎、吞噬、化作养料。
“吞……吞了?!”冥骨圣王目瞪口呆。
凌尘趁他失神,本体与法相合一,化作一道灰蒙蒙的流光,直射冥骨圣王。
“混沌吞天——斩圣!”
一剑,斩断因果,斩灭圣源!
冥骨圣王脸色剧变,想要遁走,却发现周身空间被混沌吞天领域锁定,动弹不得。他只能咬牙,以圣相硬抗。
“噗嗤——!”
灰蒙蒙的剑光穿透冥骨圣相,斩在冥骨圣王本体上。
圣王躯炸裂,血肉横飞。冥骨圣王惨叫,圣源出现裂纹,气息暴跌至谷底。他拼尽最后力气,捏碎一枚玉符,化作血光遁入虚空。
“凌尘……此仇……必报……”怨毒的声音渐远。
凌尘没有追。斩碎圣王躯已消耗大半力量,且冥骨圣王燃烧精血遁走,追之不及。
他收剑,看向瘫在地上的冰无涯。
冰无涯已吓破胆,涕泪横流:“凌……凌公子……饶命……饶命啊……我知道你母亲关在哪里……我带你去……只求饶我一命……”
凌尘拎起他:“带路。若敢耍花样,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敢……不敢……”
在冰无涯指引下,凌尘来到后山寒冰洞。
洞外有重兵把守,但见凌尘提着重伤的冰无涯,无人敢拦。
深入洞窟千丈,温度骤降至极致,连灵力都会被冻结。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冰狱,狱中竖着上百根冰柱,每根柱子上都锁着一名圣族遗民。
他们大多奄奄一息,身上插着冰管,血脉正被缓慢抽取,输入中央的一座冰鼎中。
而在冰狱最深处,一根格外粗大的冰柱上,锁着一名宫装女子。
正是火灵儿!
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周身赤焰微弱如烛火,眉心火焰印记几乎熄灭。数十根冰管插入她四肢百骸,抽取着最后的混沌血脉。
凌尘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母……亲……”
他声音发颤,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那是愤怒,是心痛,是滔天杀意!
冰无涯吓得浑身哆嗦:“我……我这就解开封印……”
他哆哆嗦嗦地取出一枚冰钥,想要开启冰柱封印。
但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冰狱中央那座冰鼎,忽然炸裂!
鼎中飞出一枚血色丹药,正是混沌圣丹——的仿制品!原来冰无涯并未将真正的圣丹全部上交,而是留了一部分在此,以火灵儿的血脉温养,想炼成第二枚圣丹!
圣丹仿品飞出,竟直射火灵儿眉心,要融入她神魂,将她彻底炼成丹药傀儡!
“不——!!!”凌尘嘶吼,一剑斩向圣丹。
但距离太远,已来不及!
眼看圣丹就要没入火灵儿眉心,一道青色剑光忽然从洞口射入,后发先至,精准斩在圣丹上!
“叮!”
圣丹被斩飞,剑光余势不减,斩断锁住火灵儿的冰柱。
一道倩影飘然而入,青衫猎猎,手持青鸾剑,正是沐雨晴!
她身后,跟着墨守玄、玄苍三圣,以及数十名尘阁精锐。
“凌尘哥,我们来迟了。”沐雨晴落地,剑尖指向冰无涯,“此人交给雨晴。”
凌尘重重点头,飞身接住坠落的母亲。
混沌气渡入,稳住她最后生机。同时他取出玄机子所赠的混沌晶石,以混沌回天术激发其中生命力,注入母亲体内。
火灵儿睫毛微颤,缓缓睁眼。
看到凌尘的瞬间,她眼中闪过迷茫,随即化为难以置信的惊喜。
“尘……尘儿……是你么……”
声音虚弱,却清晰传入凌尘耳中。
三百年了,他终于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凌尘眼眶微热,重重点头:“母亲,是我。儿子来救您了。”
他抱起母亲,看向沐雨晴等人:“先救人,再踏平神山!”
众人领命,迅速解救被囚圣族遗民。
冰无涯想要趁乱逃走,被沐雨晴一剑斩断双腿,废去修为,扔在地上如死狗。
半日后,冰狱中所有圣族遗民被救出。虽然大多虚弱,但终究保住了性命。
凌尘将母亲交给冰婆婆照料,转身看向山顶宫殿。
那里,还有吞天教的余孽,以及……冰魄神山的叛徒们。
“玄苍,你带圣族遗民先撤,墨老布阵接应。”
“雨晴,随本尊……杀人。”
青衫与素裙,并肩走向山顶。
夕阳如血,映照着白雪皑皑的神山。
今日,冰魄神山注定要血流成河。
而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吞天圣主已派“吞天七子”下界,正在赶来北寒域的路上。
圣王级的追杀,即将到来。
但凌尘无惧。
因为他已不是孤身一人。
有母亲要救,有族人要护,有仇要报。
这条逆天之路,他将……一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