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天？蔷薇，你确定小数点没点错位置？”
林渊盯着全息屏幕上那条红的刺眼的抛物线，手里的保温杯盖子都忘了拧。
杜蔷薇面无表情的划动战术平板，把一张更详细的物资消耗表怼到他脸前：
“算上你刚批的三大项目，准确的说是五十五天零四个小时。这还得是苏半夏不炸实验室，蕾娜不搞超新星爆发的前提下。”
“靠，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林渊揉了揉眉心，感觉头秃。
“缺资源？”
蕾娜翘着二郎腿坐在指挥台上，手里抛着一颗高浓缩能量球，满脸不在乎，“多大点事。本女神这就回烈阳星，把天道塔的备用能源库拆了给你运过来。或者。。。我看木星也不顺眼很久了，点了吧？”
“停！！！打住！”
林渊赶紧按住这位姑奶奶，“你是嫌地球暴露的不够快吗？再说，我们要的是稀有金属跟暗铁，不是光能。”
杜蔷薇冷冷的补刀：
“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除非我们现在去抢劫一个宇航级文明的国库，不然两个月后，守望者基地就得停电，停水，大家一起喝西北风。”
“抢劫。。。这词儿多难听。”
林渊重新拧开保温杯，战术后仰，墨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这叫资产重组和供应链优化。”
他转头看向主控台：
“逻各斯，联系雄鹿。看看我们这位分公司总经理在下沉市场开拓的怎么样了。”
滋滋- 全息屏幕闪了两下，画面接通。
背景是一片乱石穿空的陨石带，信号不太好，还伴随着嘈杂的重金属摇滚乐还有电钻的声音。
雄鹿那巨大的机甲脑袋挤满了屏幕，他脖子上挂着条不知从哪拆下来的飞船动力链条当金项链，手里还抓着半截冒烟的推进器。
“哎哟！董事长！您吉祥！”
雄鹿看见林渊，立刻把手里的破烂一扔，立正敬礼，机甲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属下正在给小的们开会呢！那是相当的。。。那个词叫啥来着？哦对，狼性！”
林渊眼皮跳了跳：
“雄鹿，你在干什么？”
“报告董事长！我们在搞资源回收！”
雄鹿侧过身，指着身后。
只见几艘饕餮战舰正伸出机械臂，在一堆漂浮的战舰残骸里扒拉着。
一群饕餮士兵也没闲着，正拿着切割机，把残骸上的装甲板往下卸。
“这可是好东西啊董事长！”
雄鹿捡起那截推进器，一脸兴奋的说，“这是巨狼星的一艘巡逻舰，刚路过，被咱们。。。咳咳，被流星给砸了。这引擎还是八成新，拆回去能卖不少钱！这就叫那个。。。长尾效应对吧？”
杜蔷薇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在捡破烂？”
蕾娜捂着脸：
“太丢人了。。。这好歹也是冥河的高阶战士，怎么混成收废品的了？”
林渊却没笑，他摸了摸下巴，突然问：
“雄鹿，除了捡。。。回收这些残骸，你们最近还碰到什么大客户了吗？”
“有啊！”
雄鹿来了精神，凑近屏幕，压低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最近这一带航线热闹的很。听说咱们地球那边在搞大动作，不少外星势力的运输船都在往太阳系边缘凑，想看热闹或者捡漏。”
林渊眼神一亮：
“运输船？”
“对！大多是巨狼星，甚至还有伊人文明的商队。”
雄鹿挠了挠头盔，“不过董事长您教导过，咱们是正规企业，要有格局，不能随便动粗。所以我就带着兄弟们，在航道上设了个补给站，卖点水跟压缩饼干。。。嘿嘿，赚了点小钱。”
“糊涂！！！”
林渊猛的一拍桌子，吓的雄鹿差点跪下。
“董，董事长，我错了？”
“你那是卖水吗？你那是浪费流量！”
林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守着交通要道，居然只想着摆摊卖水？格局！格局在哪里？”
雄鹿一脸懵逼：
“那。。。咋整？直接抢？”
“粗鲁！”
林渊摇摇手指，“听好了，雄鹿。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安保部，你们升级为太阳系边境海关税务总署~~~兼星际物流过桥资金管理中心。”
“哈？”
雄鹿张大了嘴，下巴差点脱臼。
林渊身后的杜蔷薇和蕾娜也同步露出了看疯子的表情。
“那些运输船经过咱们的地盘，是不是得保证安全？”
林渊循循善诱。
“是。。。吧？”
“既然要保证安全，那咱们收点安保服务费是不是合情合理？”
“合理！”
雄鹿眼睛亮了。
“有的船可能载重太大，飞不动，咱们帮他们减负，代为保管一部分货物，是不是助人为乐？”
“太助人为乐了！”
雄鹿猛拍大腿。
“还有，如果他们没现金交服务费，咱们是不是可以技术入股，扣留。。。不，征用他们的飞船作为抵押？”
“高！实在是高！”
雄鹿激动的全身颤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董事长，我悟了！这就叫金融杠杆！”
“对，这就叫盘活存量资产。”
林渊满意的点点头，“记住，要有礼貌。先敬礼，再收费。如果不给。。。”
“那就帮他们物理清盘！”
雄鹿抢着说，杀气腾腾的举起了手里的切割机。
“去吧，我要在一个周内，看到第一批过桥资金到账。”
“保证完成任务！”
雄鹿切断通讯，转头对着手下吼道，“兄弟们！别捡破烂了！把西装都给我穿上！来大活儿了！把主炮擦亮！咱们去搞金融！！！”
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指挥中心一片死寂。
蕾娜咽了口唾沫，看着林渊：
“你。。。你这是把一群强盗变成了。。。”
“变成了税务官。”
林渊淡定的喝了口枸杞水，看向杜蔷薇，“五十六天的缺口？只要雄鹿那边业务开展的顺利，五天我就能给你填平。”
杜蔷薇看着林渊，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有预感，以后宇宙里关于地球的传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名声。”
“名声能当饭吃吗？”
林渊摊手，“只要能活下去，别说当强盗头子，就是让我去给卡尔当男模，我也。。。咳，这个还得考虑考虑。”
就在这时，苏半夏急匆匆的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神色古怪。
“林渊，你最好来看看这个。”
“怎么？雄鹿那边出事了？”
“不，是葛小伦。”
苏半夏推了推眼镜，“我们在对他进行反虚空深度测试的时候，好像。。。不小心连上了一个奇怪的频道。”
“奇怪的频道？”
“就在刚才，葛小伦的暗位面里突然多出了一段加密留言。”
苏半夏把报告递过来，“留言的署名是。。。‘你那没用的老爹’。”
林渊手里的保温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