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最后一声电流轻响，杜卡奥心满意足的拔掉插在葛小伦胳膊上的导能管。
他拍了拍腰间那把光芒四射, 仿佛刚出厂一样的配枪，老脸上笑的褶子都开了花：
“好！好啊！！！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小伦，你这。。。哎？小伦？”
这时候的葛小伦，已经完全没了人形。
他就跟一块被嚼干了的口香糖，软塌塌的瘫在金属架子上，舌头吐在外面，双眼翻白，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
“大概。。。是死了吧。”
赵信在旁边充满同情的戳了戳葛小伦的脸，“你看，都没弹性了，硬邦邦的。”
“胡说！”
林渊走过来，淡定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仪器，“心跳每分钟还有三下，这不活蹦乱跳的吗？苏半夏，给他来一针肾上腺素，再灌两瓶红牛，还能用。”
“魔鬼。。。你们都是魔鬼。。。”
葛小伦喉咙里跟破风箱一样发出嘶哑的声音，眼角挤出一滴泪：
“我不干了。。。我要退役。。。我要回家种地。。。”
“种地？”
林渊冷笑一声，刚要开启嘲讽模式。
突然。
“呜-！！！”
尖锐到刺破耳膜的红色警报，毫无预兆的炸响在整个基地上空。
这声音太尖了，就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来回锯脑壳，一下就把所有人的耳膜给刺的生疼。
原本还在回味无穷的杜卡奥的脸瞬间就变了，那种老兵特有的杀气，“噌”的一下子冒了出来。
“怎么回事？？！”
杜卡奥厉声喝道，“怜风！哪里来的警报？饕餮又入侵了？”
“不是饕餮！”
怜风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带着一股子藏不住的惊慌还有。。。
电流干扰声，“首长！全球卫星讯号在三秒前全部受到强干扰！德诺三号的防火墙正在被攻击！对方的算力。。。对方的算力是我们的几万倍！！！”
“几万倍？！？！”
杜蔷薇手里的茶杯“啪”的掉在地上，“这不可能！就算是饕餮也没这个本事！”
“当然不是饕餮。”
林渊还端着他的保温杯，但没喝，而是死死盯着大屏幕上那团突然冒出来的, 像黑洞一样的乱码漩涡。
“饕餮那是物理入侵，顶多算抢劫。”
林渊的声音低了下来，透着一股让葛小伦汗毛倒竖的冷意，“这次来的，是搞精神污染的。”
屏幕闪烁了两下，原来的卫星地图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模糊不清, 但透着股邪气的巨大阴影轮廓。
那玩意像是一对巨大的翅膀，把北美洲上空的星光都给遮住了。
“那是啥？”
赵信咽了口唾沫，“大蝙蝠？”
“那是恶魔一号。”
林渊把保温杯重重的顿在桌上，里面的枸杞水溅出来几滴：
“莫甘娜来了。”
死寂。
训练室里瞬间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哪怕是没怎么读过书的刘闯，也听说过“恶魔”这个词在宇宙里意味着什么。
混乱，堕落，还有无序的狂欢。
“她在北美。”
苏半夏的手指在键盘上敲的飞快，屏幕上跳出一串串红色的坐标数据，“黄村！她在黄村上空！那里。。。那里的生命体征正在急速消失！！！”
“消失？”
杜卡奥眼皮狠狠一跳，“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苏半夏猛吸了一口气，推了推眼镜，“那里的人，正在变成别的东西。基因突变率百分之三百。。。她在转化恶魔！”
“妈的！！！”
杜卡奥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合金台面直接凹下去一块，“这帮杂碎！在我的地盘上搞生化危机？！？！”
“集合！雄兵连全体集合！”
杜卡奥转身，大吼：
“所有人，立刻登机！目标黄村！不管那是神还是鬼，给老子把她打下来！！！”
“是！”
杜蔷薇, 赵信, 刘闯几乎是下意识的立正，眼里的战意瞬间被点燃。
刚刚充满的能量这会儿正在他们身体里乱窜，让他们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只有架子上的葛小伦，颤颤巍巍的举起一只干瘪的手。
“那个。。。首长。。。我。。。我请个假行不行？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杜卡奥回头，扫了葛小伦一眼。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逃兵。
“葛小伦。”
杜卡奥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跟钉子似的，“你可以不去。你可以躺在这，等着我们战死的消息。然后，等着那帮恶魔冲进你家，把你爸妈，还有你喜欢的女孩，全都变成那种怪物。”
葛小伦浑身一个激灵。
“或者。”
林渊走过来，笑着把一份文件拍在他干瘪的胸口上，“你可以选择站起来。毕竟，你刚才虽然没电了，但你的抗击打能力，现在可是全宇宙第一。我们需要一个mt，去吸引莫甘娜的火力。”
“m。。。mt？”
葛小伦呆滞的看着林渊。
“对，就是挨打的。”
林渊笑的跟个老狐狸似的，“你不是一直问自己有啥用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只要站那让恶魔打，你的队友就能输出。这叫。。。战术性牺牲。”
葛小伦看看周围队友们那视死如归的眼神，又看看林渊那张欠揍的笑脸。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毁了。
o(╥﹏╥)o “我。。。我去。。。”
葛小伦带着哭腔，慢慢的从架子上挣扎下来，两条腿还在打摆子：
“但是。。。能不能先给我口饭吃？我饿。。。”
“飞机上有压缩饼干。”
林渊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赶紧滚上去！晚一分钟，扣你十万绩效！！！”
“我靠！别提钱！提钱伤感情！！！”
葛小伦一听扣钱，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嗷的一嗓子就冲出了大门，跑的比赵信还快。
看着雄兵连众人远去的背影，杜卡奥吐了口气，转头看向林渊。
“林渊，这次。。。我们有胜算吗？”
林渊没马上回答。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越来越清晰的恶魔阴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胜算？”
林渊的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要是正面对抗，咱们这点人，还不够莫甘娜塞牙缝的。但是~~~”
他指了指屏幕角落里的一行小字。
【检测到天使文明信号源正在接近太阳系。】
“咱们打不过，可以摇人啊。”
林渊嘿嘿一笑，“把水搅浑，这才是咱们擅长的。杜将军，准备好看戏吧，这一场，可是诸神大乱斗。”
杜卡奥愣了一下，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小子。。。真特么阴。”
“过奖，过奖。”
林渊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都是为了地球嘛。走吧，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窗外，黎明之光号运输机的引擎轰鸣划破夜空。
而在遥远的大洋彼岸，一个穿着皮衣, 画着烟熏妆的女人，正站在一片废墟上，对着天空狂笑。
“凯莎！你个碧池！老娘又回来了！哈哈哈哈！！！”
风暴，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