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你……是天使？”
实验室里静的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苏半夏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的眨了眨，接着伸出手，用一种看实验品的同情眼神，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林渊，”她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你是不是精神力透支过度，出现幻觉了？说什么胡话呢？体温正常，没有发烧啊。”
我：“……”
看着她满是担忧的脸，再回想起我那便宜师傅走之前的警告，我心里鬼使神差的一松。
对啊，我计较这个干什么？
不管她是天使还是别的什么。
她首先是苏半夏。她会因为我受伤而红了眼眶，会为了我的计划压上一切，智商很高但情商偶尔下线……是我的女人。
管她是什么，我护着就行了。
想通这一点，我顿时觉得浑身一轻，被神级意识入侵的撕裂感也减轻了不少。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哈……可能是吧，”我干笑了两声，想让气氛缓和点，“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看谁都像带着翅膀的。可能是咱这实验室的无影灯太亮，给我整出圣光特效了。”
【根据检测，宿主刚才的行为在生物学上被称为‘脑子瓦特了综合征’。建议：多喝热水，如果没用，建议重开。】
逻各斯冰冷的吐槽声，一如既往的欠揍。
滚！
“好了，玩笑开完了。”我深吸一口气，挣扎着从实验床上坐起，虚弱感退去，一股力量涌了上来。我活动了一下手腕，骨骼发出了一阵脆响。
“说正事。”我的声音重新变得冷静，“那个金色的大家伙，真的走了？”
“走了。”苏半夏点了点头，表情重新变得专业，“它最后广播的那段话，更像是一份临终遗言，完全不像是来打架的。倒像是……被什么更离谱的东西给打醒了。”
我心里一动，默默为我那个睡觉都能把神吓跑的便宜师傅点了个赞。
“那咱们那个想来加盟的饕餮朋友呢？还在大气层外排队等好评吗？”我又问道。
“这个……”苏半夏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根据‘天网’最新传回的监控数据，那艘饕餮先锋舰……正在……对着地球的方向，非常有节奏的一闪一闪。”
我：“啊？”
苏半夏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她将一块战术平板递到我面前。
屏幕上，那艘饕餮战舰正悬停在同步轨道上，舰体外部灯光系统正用一种很笨拙的方式闪烁着，旁边的实时翻译模块显示出一行让我血压飙升的文字：
【——尊敬的闯爷话事人（地球分舵）您好，请问……加盟申请……投……投哪个邮箱？在线等，挺急的。】
我感觉我不是在指挥战争，我是在给某个跨星际连锁品牌，做加盟商资格审核。
就在这时，历战云的通讯请求接了进来，他那张一向坚毅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怀疑人生。
“报告指挥官！巨峡号传来最新情报！饕餮的主力舰队虽然停止了前进，但它们并没有撤退，而是在土星轨道附近，好像……在搞什么内部整顿？”
“具体点。”我揉着太阳穴。
“他们……好像在开线上学习班，”历战云的声音都开始发飘，“学习内容是……是咱们这边的一个叫‘古惑仔’的系列电影，和一本叫《厚黑学》的古籍。据说……是它们的旗舰AI下达的指令，要求所有饕餮指挥官，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领会‘出来混，要讲义气’的核心精神。”
我彻底绷不住了。
我瘫倒在实验床上，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成了！我那份精神病毒奏效了！他们不但要搞钱，现在连企业文化都开始建设了！”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猛的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正在虔诚求加盟的饕餮先锋舰，一个疯狂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出现。这个念头足以把地球科技强行推进五十年。
发展下线？不，格局太小了。
既然它们想入伙，想学习先进的企业文化，那我这个总公司的幕后老板，就给他们安排一个实习岗位。
“历战云！”我按下通讯器，声音果断，“回复那艘正在闪灯的船！”
通讯器那头的历战云明显愣了一下：“回复什么，指挥官？”
我靠在床头，脸上挤出一个天使投资人似的和善笑容，一字一顿的说：
“告诉他们，由于地球分舵的加盟申请流程极其严格，需要对申请者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综合考核，主要看他们的忠诚度、执行力，还有能拿出多少资源。”
“至于第一个考核项目——”
我顿了顿，对着苏半夏好奇的眼睛，念出了一个简单又粗暴，但足以改变整个战局的任务。
“——我方看中了他们在土星光环里开采的一种稀有矿石。限他们在一个月内，提供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成品一百吨。”
“就跟他们说，这叫……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