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效篡改?”李默舔掉嘴角的血沫,心里那点吐槽的火苗蹭地窜起来,“说得好像你多在乎这破船似的。”这老怪物真要关心他的“作品”,刚才卡恩炸反应堆的时候怎么不拦着?
心神死死压着体内因为结晶靠近而疯狂躁动的碎片。打不过,跑不了,硬拖……外面那帮奥瑞坎的狗腿子倒是很配合地在砸场子。
“共同语言?”苍白人影银色的眸子毫无波动,“你指的是,两个窃贼对赃物价值的讨论?”
李默咧嘴笑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行啊,那就聊聊。我怀里这块‘赃物’,奥瑞坎想要,你看起来也挺感兴趣。但它现在住我的房子,租金没交够还想拆家,我这个房东很为难啊。”他一边胡扯,一边将一丝功德金光混在灵力里,像试纸般悄悄探向对方——他想知道,这极致的“静寂”碰上纯粹的“秩序”,会是什么反应。
苍白人影没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他胸口。
李默浑身寒毛倒竖!卡恩的盾牌几乎同时前顶!
但预想的攻击没来。对方只是隔空“点”了一下他封印碎片的位置。
嗡——!
一股冰冷的触感直刺灵魂深处!体内狂躁的碎片居然停滞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剧烈的、混杂着亲近与暴怒的波动!与此同时,他探出的那丝功德金光,像是水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瞬间蒸腾起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雾,发出只有他能感知到的、仿佛金属被撕裂的“嗤嗤”声!
秩序与静寂,在本质层面相互湮灭。
“‘拥夜’的碎片,‘秩序’的烙印,粗糙的容器。”苍白人影的声音直接在脑海响起,平直得像在读实验报告,“奥瑞坎想用它完成锻炉。你在试图……消化它?用你原始的能量循环?”
李默背后渗出冷汗。这家伙看得太透了。
“谈不上消化,”他扯了扯嘴角,“顶多是合租。它交房租,我提供住宿,顺便商量下装修风格——别把我搞死就行。至于奥瑞坎?那是个想强拆的恶霸房东。”
“合租。装修风格。”苍白人影重复了一遍,银眸中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涟漪,“低效的共生模型。但,产生了预料外的数据。”
就在这时——
轰隆!!!
整艘船像是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脚,猛地向一侧倾斜!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从头顶传来,伴随着剧烈的爆炸震动!幽绿的应急照明闪了几下,彻底熄灭,只剩下下方反应堆井涌上的诡异绿光,将一切影子拉长扭曲。
“镜影”部队在强行凿舰!
苍白人影终于动了动——他只是微微抬头,仿佛穿透甲板看了一眼那混乱的交火,然后重新看向李默。
“干扰增加了。”他陈述道,然后径直走到平台边缘,对着下方翻涌的能量深井,虚虚一抓。
没有光影,没有声响。但李默清晰地“感觉”到,反应堆里那庞大的、带着“逆蚀”污染的能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硬生生抽离出来!整个舱室的光线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而在他苍白的掌心前方,一点极度凝练、散发着让灵魂都冻结的冰冷波动的暗紫色结晶,正在迅速成型!
“你的‘室友’,需要纯净的租金。”结晶飘到李默面前一尺处,悬浮不动,“我需要观察稳定状态下的共生模型。在干扰消除前。”
李默盯着眼前这块碎片绝对无法抗拒的“顶级大餐”,又看了看苍白人影那漠然的银眸。吃,可能被碎片反噬;不吃,这老怪物会有什么反应?外面船快炸了。
卡恩冰冷的声音在思维里炸开:“接受,预设自毁指令。拒绝,立即敌对。”
李默看着结晶,感受着体内碎片的疯狂尖叫和战舰解体的轰鸣,还有面前这个把自己当培养皿看的“研究员”……
他缓缓抬手,不是去接结晶,而是并指如剑,指尖亮起一点凝聚了全部归墟剑意的灰芒,对准了自己的丹田——碎片封印的核心。
然后,他才看向苍白人影,咧嘴笑了,笑容里带着豁出去的狠劲儿:“观察是吧?行。但我这‘培养皿’脾气不好,压力大了,或者觉得‘研究员’手太欠……”
他指尖的灰芒猛地炽亮了一瞬!
“……喜欢自己先炸了,图个清静。您要的‘稳定数据’,可得盯紧了——”
话音未落,他分出一缕神识,如同最精巧的钩锁,轻轻“碰”了一下那枚暗紫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