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源自生命本初的共鸣涟漪，在氤氲灵光中悄然平复，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终究沉底，只留下一圈渐渐淡去的、关于“外界”与“行动”的微妙印痕。这丝印痕并未独立存在，它几乎在产生的同时，便如同水滴归海，融入了阵法中央那个更为宏大、更为深邃的意识海洋之中。
李默盘坐在灵光流转的阵法中央，秩序圣躯自然散发的淡淡金光为这处钢铁洞穴镀上了一层暖色。他方才同样捕捉到了胚胎那一下微弱的悸动——那并非外来的讯号，更像是**自己某个还没完全想明白的念头，在另一个“处理器”上提前跑出了个预览帧。这感触让他对化身最终的形态与潜力，更多了一份基于实际反馈的预期。此刻，他将这份期待暂且压下，注意力回归到眼前更迫切的“消化”任务上。
在他面前，十几块“虚空遗尘”晶体悬浮旋转，散发出稳定空间的微光；而在更近处，一枚棱角分明的暗银色金属立方体——正是从太空死灵镰刀刮刀机内部取出的数据核心——正被他的神识层层包裹、探察。
这东西……可真够难啃的。
李默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数据核心复杂的结构间穿行。与吞噬生灵灵魂或混沌邪力时那种直抵本质、大快朵颐的流畅感截然不同，这枚核心内部充斥的是一种极度有序、极度冰冷、近乎法则层面的逻辑回路。没有情绪，没有意志波动，只有以他难以完全理解的方式层层加密、高度压缩的信息流。
他尝试像融合灵族魂印那样，以自己的灵能去“浸染”或“理解”这些信息流，却发现格格不入。灵族的灵魂虽然形态与人类有别，但核心仍是鲜活的情感、记忆与灵能的聚合体，是可以共鸣的“生命之歌”。但这枚核心里的东西，更像是……一整套被强行剥离、固化下来的“使用说明书”和“操作日志”，而且是用外星代码写的。
李默想起自己吞噬那头太空死灵霸主时的感受。当时他全力催动《万灵噬魂归墟秘典》，确实从中抽取到了磅礴的能量，也获得了部分关于“寂灭之牙”墓穴世界的空间坐标与防御布置的记忆碎片。但那种“饱腹感”与吞噬虫巢意志或纳垢恶魔后获得的、能让自身修为明显增长的充实感，存在着微妙的差别。
虫族给予的是纯粹的生命精华与庞大的生物质灵能；混沌恶魔则是扭曲但高浓度的亚空间本质。而死灵霸主……更像是在消化一块高度浓缩、但缺乏“活性”的能量结晶体，附带了一些有用的“操作说明书”。
他的神识扫过一旁悬浮的万魂幡。幡内空间，百余枚乌斯维灵族的灵魂契印如同星点，在安魂之晶的温养下散发着柔和而鲜活的光晕。每一枚契印都承载着完整的个体意识、战斗技艺乃至部分灵族古老的知识，它们可以成长，可以交流，是真正的“魂灵”。
再对比眼前这冰冷的数据核心……
合着死灵这波属于是把灵魂“压缩打包”成了“.zip”格式，还加了密？解压出来也只有数据文件，没有可执行程序？ 看来星神那帮家伙吃饭挺挑食，只吸走了最精华的“灵魂活性”，剩下这些干巴巴的“操作日志”和“记忆备份”就随手扔进了铁壳子里，转而将注意力投向那十几块“虚空遗尘”。
这些晶体倒是温顺得多。他将其中一块较小的晶体摄入手心，秩序圣躯的金光自然地与之交融。晶体内部的微缩星云缓缓流转，释放出的能量不仅能稳定空间，似乎还对灵能有着某种奇特的“梳理”与“增幅”效果。他心念一动，引导着这股能量再次渡向万魂幡。
这一次，他观察得更仔细。
玄黑幡面仿佛具有生命般微微起伏，暗金色的帝国徽记——那威严的双头鹰与下方的骷髅——吸收着“虚空遗尘”的能量，色泽似乎更加深沉内敛。而幡内那方初生的“彼岸”空间，边界处的混沌与模糊正以肉眼不可见、但神识能清晰感知的速度变得规整。空间本身并未急剧扩张，而是“质地”变得更加密实、稳固，仿佛从蓬松的棉絮被压实成了坚韧的皮革——虽然面积没变，但能装的东西更结实，也更抗造了。
有点意思。这玩意儿不是提供‘养分’，更像是提供‘骨架’或‘强化剂’。李默若有所思。对于需要稳定内部空间的法宝而言，这确实是千金难求的顶级辅料。难怪奥瑞坎那个技术宅会收集它，对于痴迷于打破物质与虚无界限的疯子来说，这种能稳定空间结构的材料，大概就跟焊锡膏和绝缘胶带给电工一样重要。
他的思绪又飘回数据核心。奥瑞坎……惧亡者……太空死灵……
这些将自身血肉之躯转化为冰冷机械、以此希求永恒的存在，他们的“意识”究竟变成了什么？如果连最擅长吞噬灵魂的《万灵噬魂归墟秘典》都难以从中获得完整的、可成长的魂灵，那么他们转化后所保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默缓缓闭上眼睛，不再执着于立刻破译数据核心的内容，而是开始回溯自己修炼以来的所有吞噬体验。
最初在“坚定意志号”残骸，吞噬那些低阶混沌卵和基因窃取者，获取的是混乱的灵魂碎片和生物能量。
在泽拉斯坟场，吞噬行星级虫巢意志，是海量的生物灵能与一个庞大但相对简单的集体意识。
在赫拉卡，吞噬混沌核心与纳垢污染，是扭曲的亚空间本质与疾病、腐朽的法则碎片。
面对黑暗灵族，是狡诈、痛苦与速度相关的灵魂特质。
面对死灵霸主……是高度浓缩的“非生命能量”与固化的记忆信息。
甚至面对混沌恶魔、恐虐冠军，其本质也是某种高度特化的亚空间情绪与概念的聚合物。
它们形态各异，来源不同，但《万灵噬魂归墟秘典》都能吞噬，都能转化，化为他修为增长的资粮。
功法名曰“万灵噬魂”，他一直下意识地将重点放在“噬魂”上，认为吞噬的灵魂质量与数量是根本。但此刻，对比灵族魂印的鲜活与太空死灵数据核心的死寂，一个更根本的问题浮现出来——如果某些存在根本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魂’，那功法吞噬的，究竟是什么？总不能是‘空气’吧？
“噬魂”或许只是表象，是功法最擅长、最初级的表现形式。
那么，更深层的本质是什么？
李默的意识沉入识海深处，那里有《万灵噬魂归墟秘典》传承的核心道韵，有他凝练的归墟剑魄散发出的湮灭气息，有功德金光流淌的中正平和，有“沉寂”本源被镇压带来的冰冷静滞，也有星神碎片提供的现实稳固之感。
种种力量，种种法则，皆在他的驾驭之下，皆可被他的“道”所统合。
他的思绪飘向更抽象的概念。修仙之道，追求的是超脱，是长生，是逍遥。而战锤宇宙，充斥着战争、毁灭、绝望与永恒的挣扎。他的功法在此界如鱼得水，正是因为这里有着近乎无限的“负面资粮”。
但“资粮”就一定得是灵魂吗？
虫族那纯粹的生物质灵能是资粮。
混沌邪神那扭曲的亚空间本质是资粮。
太空死灵那冰冷的、固化的能量与信息，也是资粮。
它们之间的共同点是什么？
是“存在”。
无论是以血肉、以灵魂、以灵能、以机械、以数据还是以概念的形式存在，只要其‘存在’于此宇宙之中，拥有能量，承载信息，便有其‘本质’。就像一个苹果，你可以吃果肉，可以闻香味，甚至可以研究它的基因序列，它们都是‘苹果’这个存在的一部分。
而《万灵噬魂归墟秘典》真正的恐怖之处，或许不在于它能吞噬“魂”，而在于它能触及、剥离并转化这种更根本的“存在本质”。灵魂，只是“存在”的一种较为鲜活、易于理解的表现形式。
“噬魂”是手段，“归墟”才是目的，才是核心！
天地万物，无论形态，无论有无魂魄，终有归于虚无寂灭之终途。而他的道，便是行走于此途，以功法为舟楫，以己心为熔炉，将途中所遇一切“存在”的本质——生灵之魂、死灵之识、混沌之意、万物之能——尽数剥离、炼化，化为自身超脱的资粮！
此为……归墟之道！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李默识海最深处炸响，并非修为暴涨的轰鸣，而是某种认知层面的豁然开朗。秩序圣躯自然流转的金光骤然一凝，随即变得更加深邃内敛，并非黯淡，而是所有的光华都向内收敛，与他的躯体、他的神识更加完美地融合。一直缭绕在他周身、那种属于“化神期”巨头的、若有若无的威压，此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少了几分外放的锋芒，多了几分渊深难测的厚重。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金光流转，仿佛倒映着星辰生灭、万物归墟的轨迹。眼前那枚冰冷的太空死灵数据核心，此刻在他“眼”中已然不同。
不再是一个难以解读的“死物”，而是一个高度复杂、高度有序的“存在聚合体”。其坚固的外壳、复杂的逻辑回路、加密的信息流，皆是其“存在形式”的一部分。功法吞噬的，不是它可能残存的、早已消散的“惧亡者灵魂”，而是它如今作为“太空死灵造物”这一存在所凝结的能量印记、所承载的高度浓缩的意识数据流、以及其材质与构造本身所蕴含的、源自古老种族科技与静滞力的法则信息。
收获确实无法形成一个可以放入万魂幡、能自主成长的“灵族式魂印”，但可以得到纯粹的能量补充、珍贵的技术知识碎片、以及对“静滞”、“不朽”、“逻辑固化”等法则侧面的深入理解。
原来如此。 李默心中一片澄明。之前觉得吞噬死灵‘收获少’，是自己下意识在用‘吃牛排’的标准去衡量‘吃压缩饼干’。虽然口感差远了，但顶饿和提供基础能量的功能是一样的，而且压缩饼干还附带科技信息的包装纸可以研究一下。对于需要理解这个宇宙各种法则、构建自身逍遥仙道的他来说，这种来自截然不同存在形式的知识与感悟，同样是不可或缺的资粮。
他再次将神识投向数据核心，这一次，不再试图去“共鸣”或“理解”那些冰冷的逻辑，而是以新领悟的“归墟”视角，去直接感知其作为“存在”的整体性，去解析其构成中的能量层级、信息密度与法则偏向。
果然，阻力大减。
虽然依旧无法像阅读书籍一样瞬间获取全部信息——毕竟这是另一个高等文明的加密核心——但他已经能够“看懂”其大致的结构分层，能够辨认出哪些部分是关于“虚空遗尘”性质研究的日志区，哪些是记录附近星域航行数据与哨站分布图的导航区，哪些又是涉及静滞力场、高斯技术等武器或防御系统的原理概述区。
这已经足够了。
他心念一动，神识如同最精巧的刻刀，开始从数据核心的“表层”剥离、复制那些关于“虚空遗尘”矿脉可能分布区域、以及附近星域特别是卡塔昌星系周边数光年范围内，已知太空死灵活动迹象的日志与星图信息。
这个过程需要耐心，如同在坚冰上雕花。但李默并不着急，他正好借此机会，巩固和熟悉这刚刚明悟的、对功法更深层次运用的法门。秩序圣躯静静运转，功德金光流淌，调和着从数据核心那冰冷逻辑中传来的、一丝不易察觉的“静滞”法则对心神的潜在影响。
时间在寂静的修炼与解析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李默终于将所需的信息初步提取并复制到了自己的神识之中。他收回包裹数据核心的神识，那枚暗银色立方体表面的灵光黯淡了几分，显然这种粗暴的“阅读”对其本身结构造成了一定的负荷，但并未损坏核心。
算是友好的数据交换吧，虽然我没给它授权。李默没有立刻去仔细浏览那些新获得的信息，而是先将其封存在识海一角。他需要一点时间，让这次“悟道”的收获，以及新获取的知识，与自身现有的认知体系慢慢融合。
他站起身，走到基地一侧的观察窗前。窗外是卡塔昌第三卫星荒凉的地表，远处巨大的气态行星卡塔昌主星悬浮在漆黑的星空背景中，斑驳的云带缓缓移动。而在更近处，在他的感知边缘，那几个属于卡塔昌侦察队的气息，依旧如同磐石般潜伏在乱石嶙峋的地形中，没有靠近，但也没有离开。
倒是尽责。 李默嘴角微勾。他之前展示的力量与治疗手段，以及化身胚胎无意泄露的那一丝至高气息，显然镇住了这些悍卒，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职责所在，又不可能就此撤离。于是便形成了这种在外围长期监视的僵持状态。
他并不讨厌这种状态。这些卡塔昌人是绝佳的天然哨兵和屏障。有他们在外面蹲着，等闲的星际海盗、误入的探险队或者小股的异形，恐怕还没靠近基地就会被这些丛林大师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某种程度上，他们成了自己这处临时基地的第一道免费防线。
当然，这种“邻里关系”需要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既不能让他们觉得可以随意侵入自己的领地，也不能彻底逼走他们或将其消灭，那样反而可能引来卡塔昌军团更大规模的、不必要的关注。
李默想了想，抬手对着观察窗外的某个方向，屈指一弹。
一道细微但凝练的金光如同拥有生命的丝线，悄无声息地射出基地，没入地表。很快，在距离基地入口约一公里外、一处视野良好的制高点上，一面完全由灵能构成、散发着柔和金光的半透明旗帜虚影缓缓升起。旗帜的图案简约——一个由金光勾勒的双头鹰轮廓。
这面旗帜没有任何攻击性，甚至不具备物理实体，但它散发出的金色灵能场清晰可辨，如同一个温和的公告牌，上面写着‘私人领地，内有恶犬，非请勿入，但真有麻烦可以敲门’。
与此同时，李默的声音直接在远处潜伏的奥里克脑海中温和响起，如同朋友间的低语：“奥里克队长，辛苦守望。以此为界，内外互不侵扰。若有真正的威胁临近，可鸣枪示警。”
正趴在岩石后、用高倍望远镜死死盯着基地入口方向，连眼睛都舍不得多眨一下的奥里克，身体猛地一僵。那直接响彻脑海的声音让他头皮发麻，但内容却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
他缓缓移动望远镜，看到了那面升起在远处、在卡塔昌暗红色天幕下依旧清晰的金光旗帜。那旗帜上的双头鹰图案，以及旗帜本身散发出的、与他记忆中某些国教圣物类似却又更加纯粹深邃的气息，让他心中那个“帝皇神选”的猜测又加重了几分。
对方划定了边界，这意味着对方无意无限扩张或隐藏，愿意保持距离。那句“若有真正的威胁临近，可鸣枪示警”，更是一种隐晦的“可沟通”信号，甚至带有一丝“可有限合作”的意味。
奥里克沉默了几秒，对着身旁的副手打了个复杂的手势——保持监视，警戒级别下调一级，非必要不主动挑衅，重点观察是否有第三方势力接近。
他依旧不相信任何突如其来的、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存在。但作为一名卡塔昌老兵，他更懂得审时度势。在无法力敌、对方又暂时没有表现出明显敌意的情况下，维持现状、收集更多情报，是最理智的选择。至于对方究竟是什么，是否真的是“神选”，那不是他这个侦察队长需要立刻下结论的，他只需要将观察到的所有信息，完整地汇报上去。
基地内，李默感知到卡塔昌侦察队的气息波动变化，知道自己的“边界宣告”起了作用。他不再关注外面，转身回到核心大厅。
他的目光落在依旧悬浮在阵法中央、被氤氲灵光包裹的化身胚胎上。经过刚才的悟道与自身状态的微妙调整，他与此胚胎的联系似乎更加紧密、清晰了。他甚至能隐约感受到，胚胎内部那正在飞速塑形的意识核心，对自己方才领悟“归墟”真意时产生的法则涟漪，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同步般的悸动。
那悸动中，除了之前感应到的对外界丛林的好奇与战斗的初生共鸣外，似乎还多了一丝对“秩序”、“存在”与“解析”概念的模糊亲近感。
李默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很好，这说明胚胎的孕育不仅顺利，而且在主动吸收、适应着他这个“本体”的法则特质与认知框架。有点像胎教成功了？ 这具化身未来的成长潜力，比他预想的可能还要高。
他走上前，伸出手，掌心贴在包裹胚胎的灵光外壁上。精纯的化神期灵力混合着一缕新近明悟的“归墟”道韵，缓缓渡入其中，既是一种滋养，也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同步”与“铭刻”。
胚胎内部的意识核心如同受到了滋养的幼苗，传来一阵欢欣、接纳的细微波动。
快了。 李默能感觉到，胚胎的成熟，就在这几日之间。
他收回手，再次看向那枚太空死灵数据核心和旁边的“虚空遗尘”。这次悟道，不仅明确了功法本质，让他对后续吞噬各种目标尤其是太空死灵这类棘手存在，有了更清晰的方略，也为他利用“虚空遗尘”这类材料提供了新思路——它们不仅可用于稳定空间，其蕴含的独特“存在属性”，或许也能被“归墟”之道解析、利用，融入到自身的力量体系或法宝炼制之中。
化神期的修行，味道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李默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里那团由元婴演化而来的元神雏形，像一颗活生生的、多棱面的晶体，不再满足于鲸吞海吸地扩张体积，反而开始向内收缩、沉淀。每一次呼吸，吞吐的不再是单纯的天地灵气，更有之前吞噬的虫族生命精华、混沌邪力、死灵冰冷的秩序印记、还有此刻新领悟的那一丝“归墟”道韵。它们在他的元神和秩序圣躯中缓缓流转、碰撞、被元神核心的“归墟”真意碾磨、调和，最终沉淀为更致密、更听使唤的力量根基。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以前是往仓库里疯狂堆原料，现在则是开始建造精密的内部货架和分拣流水线，让同样大小的仓库，能存放、调用的物资种类和效率翻了不止一倍。
挺好，可持续发展才是硬道理，吃得多不如吃得巧。 他对自己状态的转变颇为满意。毕竟这战锤宇宙食材虽然丰富，但乱吃吃坏肚子的风险也不小，提升一下“消化系统”和“代谢能力”至关重要。
他盘膝坐下，准备好好研究一下从死灵数据核心挖出来的“本地地图”。卡塔昌周边哪可能有矿，哪可能有坑，这可是安家落户的基础情报。
就在他的神识即将沉入星图的汪洋时，一丝比蛛丝还细、却冰得刺骨的滑腻触感，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意识的边缘。那感觉熟悉得令人厌恶，带着万物终结般的死寂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容器……终将……归于静滞……”
李默眼皮都没抬，识海深处，那一直缓缓流转的功德金光瞬间变得炽烈，如同无形的圣焰扫过，将那丝阴冷的低语“嗤”地一声烧得干干净净。归墟剑魄在旁边轻轻一震，散发的湮灭道韵让识海壁垒又厚实了几分。
没完没了是吧？跟个宇宙级的跟踪狂似的，还是强买强卖那种。 他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沉寂”碎片对他这身“秩序圣躯”的执着，简直到了变态的程度。不过他也清楚，这玩意儿和奥瑞坎那个技术疯子一样，都是债，早晚上门，躲是躲不掉的。
债多了不愁。 他晃晃脑袋，把这点烦心事先甩到一边。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卡恩那小子顺顺利利“出厂”，然后利用这段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好好把自己这身新领悟的本事磨利索了。境界夯实了，剑磨快了，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找上门，是谈是打是跑是吞，主动权才能捏在自己手里。
他收敛心神，目光落在眼前展开的星图上，那些闪烁的光点和晦涩的标识，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机遇与危险。新的风波或许还在路上，但至少在浪头拍过来之前，他得把自己的小船，从里到外加固升级一遍，最好再装上几门能“吞”能“吐”的新式火炮。
毕竟，在这个宇宙里混，胃口好，牙口硬，才是最大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