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澜站在幽深的祭坛入口,青衫被夜风拂动,双目如星般闪烁着冷光。他手中的长剑微微颤鸣,似乎感应到了某种不详的气息。
“这里不该存在。”裴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癫狂和压抑,“但你终究还是来了。”
苏玉真缓步走近,眉间紧锁,手中药箱微微晃动。“我总觉得……这个地方让我很不安。”她的声音轻若耳语,却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萧云澜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若想离开,现在还来得及。”他的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仿佛早已预料到接下来的一切。
三人踏入祭坛底层,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石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在微弱火光下泛着猩红的光泽。萧云澜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中央悬浮的那枚玉佩上。
“那是……”苏玉真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捂住头,脸色骤变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裴九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刺破寂静,回荡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果然没错!你们都与它有关!”他的手指向玉佩,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
萧云澜握紧剑柄,冷冷扫视四周。“裴九,你到底知道什么?别再故弄玄虚。”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角落窜出,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萧云澜迅速拔剑横挡,金属碰撞声震响,火花四溅。对方的力量超乎想象,竟将他逼退半步。
“看来今晚的客人不少啊。”一个年轻男子缓缓走出阴影,面容俊美却邪气凛然。他的衣袍染满鲜血,手中捧着一本古老的典籍。
“你是谁?”苏玉真强忍头痛,试图辨认对方的身份,却发现自己的记忆一片混乱,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年轻男子并未回答,而是径直走向祭坛中央,将典籍放置于玉佩下方。随着一阵低沉的咒语响起,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
萧云澜的心猛地一沉,他盯着那枚玉佩,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等等……这不是普通的玉佩!”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慌乱。
“当然不是。”裴九突然插嘴,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是烛龙双目的封印,也是你家族覆灭的真正原因。”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让萧云澜浑身一震。他死死盯着裴九,声音沙哑:“你……说什么?”
“你以为你的家人只是政治牺牲品吗?”裴九摇头叹息,神情复杂,“他们守护的东西,远比你想象的重要得多。”
苏玉真此时已经跪倒在地,双手抱头,痛苦地呻吟着。“国师……是国师……”她喃喃自语,记忆碎片逐渐拼凑成形。
年轻男子停止念咒,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错,正是那位大人。而你,苏玉真,不过是棋盘上的弃子罢了。”
“闭嘴!”萧云澜怒喝一声,挥剑直刺对方咽喉。然而剑刃尚未触及,便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没用的。”年轻男子悠然说道,“这祭坛早已布下禁制,你们根本无法阻止我唤醒烛龙。”
裴九忽然上前一步,表情变得严肃。“年轻人,你可曾想过,一旦烛龙现世,天下将陷入怎样的浩劫?”
“浩劫?”年轻男子嗤笑一声,“那又如何?只要能重塑秩序,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萧云澜心中翻涌着滔天怒火,同时也充满疑惑。他看向苏玉真,发现她正挣扎着站起身,眼中满是决绝。
“云澜,”苏玉真咬牙说道,“我们必须毁掉玉佩,否则一切都完了!”
“毁掉?”裴九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可是烛龙之眼!”
“那就毁掉吧。”萧云澜斩钉截铁地回应,目光坚定如铁。
年轻男子显然没料到他们会如此果断,急忙催动法术,企图加速仪式进程。然而就在此时,苏玉真猛然冲向祭坛,不顾一切地伸手抓向玉佩。
“不要!”萧云澜大喊,但为时已晚。苏玉真的指尖刚触碰到玉佩,一道耀眼的金光瞬间爆发,照亮了整个祭坛。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苏玉真的身体被金光吞噬,化作无数光点消散于空气中。萧云澜呆立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愚蠢的女人。”年轻男子低声咒骂,随即继续操控祭坛。然而玉佩的光芒却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反噬他的力量。
“怎么回事?”他惊恐地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被牢牢定住。
裴九叹了口气,走到萧云澜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宿命的选择,也是救赎的开始。”
萧云澜木然地看着祭坛中央,喃喃道:“玉佩……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不仅仅是秘密,还有希望。”裴九意味深长地说道,“但现在还不是揭晓的时候。”
年轻男子最终没能逃脱玉佩的反噬,整个人被吸入其中,消失不见。祭坛随之崩塌,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
萧云澜踉跄着向前迈步,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握住了一片虚无。
“她……真的走了吗?”他的声音颤抖,带着深深的痛楚。
裴九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或许,她从未真正属于这里。”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废墟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萧云澜警觉地转身,只见一只沾满泥土的手从裂缝中探了出来。
“还有人活着?”他皱眉,犹豫是否要查看。
裴九却露出神秘的微笑,低声说道:“命运总是喜欢留下一些意外的伏笔。”
那只手缓缓撑起地面,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黑暗中爬出,发出虚弱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