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霞谷往青云宗的官道上,晨光正透过槐树叶洒下碎金。魏山长老勒住缰绳,指了指前方云雾缭绕的山峦——那座嵌在山巅的白玉山门,正是青云宗的标志,门楣上“青云直上”四个篆字泛着淡淡的金光。“宗门传来传音符,说新炼的‘朝阳护心镜’成了,还有三亩解毒草的新种,正好给矿奴们备着路上用。”他转头看向林默,“你那灵玉代码上次破解幻灵阵后就有卡顿,回宗正好用灵纹编译器调一调,总比在荒郊野岭出故障强。”
林默摩挲着掌心发烫的灵玉,灵根修复到六成后,他总感觉代码运转时多了股滞涩感,像是生锈的齿轮卡了沙。“也好,顺便把紫晶矿的纹路数据存进宗门典籍,说不定能查出和腐灵母石的关联。”他瞥了眼马车上缩成一团的周豹,这家伙被捆了一路,嘴里虽不说,但眼神总往青云宗山门瞟——黑风寨曾和青云宗有过仇怨,他是怕被清算。
踏入青云宗山门时,负责值守的弟子见魏长老带回一群衣衫褴褛的矿奴,先是一愣,随即恭敬地引路:“魏长老,宗主在议事堂等着,说有要事相商。”林默没跟着去议事堂,径直往藏经阁旁的“灵纹室”走——那里放着青云宗仅有的一台“灵纹编译器”,是他之前破解仙盟代码时的核心设备,外壳是青铜铸的,嵌着七枚能稳定灵气的“定纹珠”。
灵纹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飘着淡淡的松烟墨味。林默推门而入,熟练地将灵玉插入编译器的凹槽,又把一块紫晶矿放在旁边的能量托台上。“启动编译模式,匹配灵根修复后的数据波动。”他指尖在编译器的青铜按键上一点,按键亮起淡蓝光晕,屏幕上本该弹出银绿代码流,却突然闪过一片刺眼的白屏。
“滋啦——”刺耳的电流声从编译器内部传来,屏幕瞬间花屏,无数乱码像失控的蚂蚁般疯狂窜动,原本稳定的淡蓝光晕变成了诡异的紫红。林默心中一紧,刚要拔下灵玉,编译器突然剧烈震动,凹槽处冒出黑烟,灵玉“嘭”地弹了出来,落在石桌上发烫,表面的银绿代码纹路竟变得扭曲,像被揉皱的纸。
“怎么回事?”苏婉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刚送矿奴去宗门的临时住处,听见异响就赶了过来,看见冒黑烟的编译器,脸色骤变,“这编译器是青云宗花十年才炼成的,怎么会突然崩了?”林默捡起灵玉,灵玉屏幕上只剩一行乱码:“能量过载,编译核心损毁,代码输出中断”。他摸了摸编译器的外壳,青铜壳都被烫得入手即痛:“不是设备老化——是我的灵根。”
这时魏山长老和李芸也赶了过来,魏长老看着编译器内部裂开的“灵纹晶”,倒吸一口凉气:“这灵纹晶是编译器的核心,能平衡灵气与代码的波动。你灵根修复到六成,灵气流速比之前快了三倍,紫晶矿的纯灵韵又带着特殊频率,旧版的编译器根本兼容不了,直接被能量冲垮了!”
李芸伸手碰了碰灵玉,指尖被烫得缩回:“灵玉的代码还在,但没法通过编译器优化,下次再用‘杀毒代码’,可能会出现紊乱——就像没调试的阵法,随时会炸伤自己。”林默尝试调动体内灵气,想激活一道基础防御代码,可灵气刚触到灵玉,就感觉经脉被刺了一下,灵玉屏幕闪了闪,弹出“代码错位,灵气逆流风险”的警告。
“没有编译器,我们怎么去寒水潭?”王小胖急得抓头,“那能量转换器肯定有仙盟高手守着,林兄你没法用代码,我们拿什么破阵?”魏山长老皱着眉沉思:“修复编译器的灵纹晶,需要‘赤阳砂’来重铸纹路,这东西是纯阳属性,正好能兼容你的灵根和紫晶能量。但赤阳砂在三年前就被宗门借给百草谷了,他们用砂炼‘护脉丹’,至今没还。”
“百草谷和青云宗不是世交吗?怎么会拖这么久?”苏婉清不解。魏山长老叹了口气:“去年百草谷的谷主闭关突破,新管事和宗门起了矛盾——他们说青云宗借砂时承诺的‘朝阳剑诀’残篇没给全,就扣着赤阳砂不还。几次派弟子去交涉,都被赶了回来。”林默捏紧发烫的灵玉,眼神坚定:“我去百草谷。灵纹晶不能等,寒水潭的矿场更不能等——仙盟说不定已经在往寒水潭调人了。”
“我跟你去!”李芸立刻说道,“百草谷擅长灵植,我带着解毒草的新种去,说不定能和他们谈条件。我的《活气灵经》和百草谷的《本草秘要》同出一源,他们不会太为难我。”苏婉清也点头:“我留在这里帮魏长老安顿矿奴,顺便查仙盟的动向。你们快去快回,传音符保持联系——百草谷附近的‘雾隐岭’,最近有仙盟的人出没,路上小心。”
林默将灵玉和碎掉的灵纹晶收好,刚要动身,周豹突然开口:“我、我知道百草谷的小路。”他缩了缩脖子,不敢看众人的眼睛,“以前黑风寨和百草谷有过药材交易,我跟着去过一次,能绕开雾隐岭的仙盟暗哨。”林默盯着他看了两秒,见他眼神真诚,便点了点头:“也好,多一个人多份保障——但你要是敢耍花样,灵玉的代码就算紊乱,也能封你的经脉。”
临行前,李芸将一束用灵气包裹的解毒草塞进林默怀里:“这草能暂时稳定灵玉的能量,要是遇到危险,捏碎它,代码能恢复半刻钟的正常运转。”林默接过草束,指尖传来熟悉的淡金灵气,灵玉的温度竟降了几分。望着远处渐渐沉下的夕阳,他知道,这趟百草谷之行,不仅要拿回赤阳砂,更要解开两派的矛盾——否则,南域的防线,会先从内部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