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后的童音还在袅袅回荡,槐丫举着烤串刚迈过门槛,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圆了眼——门内不是想象中的仙宫,是片无边无际的“云麦田”,麦穗是做的,麦秆泛着淡淡的星光,风一吹,麦浪翻滚出甜香,像无数个小烤炉在同时预热。
“阿芽姐姐?”槐丫循着声音望去,田埂上蹲着个扎羊角辫的身影,正用麦秆逗着只云做的小灵猫,侧脸和阿芽一模一样,只是年纪停留在了送林默离开时的模样。
“傻丫头,这是‘忆之影’。”林默跟在后面轻笑,“天门里藏着所有守味人最惦记的时光,你看那片云麦,”她指着田中央,“是不是像极了青云宗后山的麦场?”
槐丫仔细一看,果然!云麦田的尽头立着棵云做的老槐树,树下搭着口土灶,灶边堆着的串签,有的粘着她掉的乳牙印,有的缠着阿芽的星麦绳,最眼熟的是根缠着小鱼干的签子,灵猫正蹲在旁边直甩尾巴,对着云灶喵喵叫,像是在催火。
“是‘本源灵’!”忆之影的阿芽站起身,手里举着块云做的麦饼,饼上的焦边和槐丫常烤的“小刺猬串”如出一辙,“这里的云能变成任何你想烤的食材,但只有带着‘初心热’的火,才能烤出真味道。”
她把云麦饼递给槐丫:“尝尝?这是用你每次烤串时念叨的‘石婆婆会喜欢’做的酵母,发得可好了。”
槐丫咬了一口,云饼在舌尖化开,竟真尝到股熟悉的暖——是石婆婆总说的“带点土气的甜”,混着她自己烤串时慌慌张张的星火味,两种味道缠在一起,像奶奶的手牵着孙女的手,稳稳地走在麦香里。
“想烤‘天门云饼’吗?”忆之影拉着她往云灶走,灶膛里的火是淡金色的,跳动的节奏和槐丫的心跳完美重合,“秘诀是往面团里揣点‘没说出口的惦记’——比如你总在烤串时想‘默姐姐会不会觉得我笨’,比如石婆婆总念叨‘丫头的星火该再稳点了’。”
槐丫脸一红,赶紧揉起云面团,手指刚碰到面团,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里跑出来,钻进面里——是上次烤糊寿串的愧疚,是羡慕混沌灵火的小失落,是看到石婆婆吃串时笑出皱纹的欢喜……这些心思在面团里打着转,竟让云面变得软乎乎的,像块会呼吸的。
林默在旁添柴,看着槐丫笨拙却认真地翻动云饼,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青云宗烤串的模样——也是这样手忙脚乱,却把所有的小心思都揉进了面里。灵猫跳上云灶,用尾巴扫了扫槐丫的手背,像是在说“别慌”。
云饼烤好的瞬间,天门内突然飘起无数“记忆碎片”:有槐丫偷偷给老槐树喂麦饼渣的憨样,有石婆婆把焦边掰给自己吃的温柔,有林默教她用星火的耐心,甚至还有阿芽在万灵星念叨“小丫头肯定又烤糊了”的碎碎念……碎片落在云饼上,化作颗颗亮晶晶的糖粒,甜得人心头发颤。
“这才是‘万味本源’呀。”忆之影笑着拍手,“不是什么厉害的秘方,是所有惦记串香的人心凑在一起的暖——你惦记我,我想着你,烤出来的串自然就有了魂。”
正说着,云麦田突然晃动,远处的光门开始变淡。忆之影往槐丫兜里塞了块“云种”:“天门要关啦,这是云麦的种子,种在你的烤炉旁,能长出带着所有人心思的麦香。记住哦,不管烤到多远,心里揣着这份暖,串就永远不会凉。”
离开时,槐丫回头望,忆之影正蹲在云灶边,给云做的小灵猫喂云饼,老槐树下的土灶冒着烟,像无数个守味人的日子,平淡却踏实。
味流船驶出天门,云种在舱内冒出绿芽,芽尖顶着片迷你云麦叶。灵猫叼着块没吃完的云饼,蜷在芽旁打盹,梦里的它既吃着槐丫烤的小刺猬串,也啃着云做的小鱼干,尾巴摇得像串不停摆动的串签。
槐丫摩挲着云种,突然明白所谓的“本源”,从来不是藏在天门里的秘密,是像这云麦饼,把所有没说出口的惦记、没表现的温柔、没察觉的在意,都揉进面团里,用真心的火慢慢烤,烤出连时光都偷不走的暖。
而我们的小显眼包槐丫,正往自己的小烤炉里添了把新火——毕竟,能让那么多人心里都惦记着“她的串”,这才是守味人最了不起的本事呢。
(未完待续,因为云种的根须里,缠上了根来自“星骸厨”的骨签,签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饿”字,据说那里的守味人,专给消散的星骸烤“回魂串”,让它们记起自己曾是会发光的食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