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苏灵儿回自己房间打游戏去了，客厅里只剩下林枫和苏婉儿。
苏婉儿主动收拾着外卖餐盒，看着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似乎在看新闻，实则眼神放空（意识正在暗网浏览SSS级任务列表）的林枫，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柔软的身体挨着他。
“灵儿说话没大没小的，你别跟她计较。”苏婉儿的声音很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林枫“回过神”，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妻子，眼神清澈而温顺：“怎么会呢，灵儿年纪小，性格直爽，很可爱。”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真诚的羡慕，“而且她天赋那么好，将来肯定比我有出息得多。”
这话听得苏婉儿心里一酸。她握住林枫的手，那双手指节分明，看似寻常，却给她无比安心的力量——虽然她一直以为这安心源于情感，而非实力。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苏婉儿语气坚定，美眸凝视着林枫，“每个人绽放的时节不同，我老公只是还没到那个时候。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你会让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都大吃一惊的。”
她的眼神灼灼，充满了毫无保留的信任和鼓励。
林枫看着妻子眼中倒映着的、那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纵然他曾屹立众生之巅，俯瞰星河幻灭，也不及妻子这一句“我相信你”来得珍贵。
他反手握住苏婉儿的手，脸上绽开一个纯粹而依赖的笑容：“嗯！有老婆你相信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心里想的却是：‘让那些人吃惊很简单，一巴掌拍死就行。但让老婆一直这么开心地“保护”我，才是真正的技术活。’
这诡异的“天才”与“废柴”组合，就在这种一方全然信任、一方全力伪装的奇妙平衡中，构成了他们独特的夫妻档。
“对了，”苏婉儿想起妹妹的提议，还是有些担心，“灵儿学校的那个开放日，你要是觉得不习惯，或者怕麻烦，不用勉强自己去的。我跟她解释就好。”
“不麻烦啊。”林枫摇摇头，眼神里甚至有点小期待，“我还没去过灵儿的学校呢。去看看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修炼的，也挺好。”
他确实有点“期待”。校园，青春，活力，还有可能存在的……不长眼的挑衅？多么熟悉的剧本。虽然他现在更喜欢宅家吃软饭，但偶尔换个场景，看着一群小屁孩在自己面前蹦跶，而自己只需维持“废柴姨父”的人设，应该也挺有趣。
苏婉儿见他似乎真的不排斥，便也放下心来，靠在他肩膀上，感受着片刻的宁静。
“今天武馆还好吗？”林枫轻声问，扮演着一个关心妻子事业的丈夫。
“嗯，还好。就是有几个新学员资质不错，但心性有点浮躁，需要多磨炼。”苏婉儿闭着眼睛，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随口说着武馆的琐事，“陈猛今天被你说了之后，训练倒是更拼命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枫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一句“老婆你真辛苦”或者“老婆你处理得真好”，内心却在精准地分析着苏婉儿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并瞬间推演出十八种优化武馆训练方案、三种打磨学员心性的方法，以及……如何让陈猛那小子“意外”获得一点恰到好处的挫折教育。
当然，这些推演结果，他一个字都不会说。
他只是轻轻揽住苏婉儿的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老公，”苏婉儿忽然轻声说，“其实我不需要你有多厉害，能保护我什么的。我现在这样就很好，能保护你，能经营武馆，回到家有你在等我……这就够了。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开开心心的，我就最满足了。”
这是她的真心话。外界的嘲讽，父亲的失望，妹妹的毒舌，她都可以不在乎。她只要林枫平安喜乐地在她身边。
林枫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心底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暖流，也有那么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愧疚感。
但他很快将那丝愧疚压下，用脸颊蹭了蹭妻子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嗯，我知道。有老婆在，我就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人。”
做我自己？
他低头看了看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苏婉儿，眼中掠过一抹唯有星辰寂灭时才能窥见的深邃。
现在的“林枫”，就是他想做的自己。
一个被妻子深爱着、保护着的，“幸福”的废柴。
至于那个曾让三界战栗的“修罗”……就让他永远封印在过去的传说里吧。
至少，在有人不开眼，想破坏这份幸福之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