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狂暴无匹的一拳，张启明眼神冰封，心神却急速运转。封于修的战斗记忆如同本能般苏醒。硬挡？对方力量刚猛，硬碰非是上策。闪避？空间有限，身后便是围观人群，退路不佳。
电光石火间，他身体做出反应。不是硬格，不是后撤，而是极其细微地向左侧滑半步，同时右手如同蛰伏的毒蛇，疾探而出！八极拳·探马掌！并非硬接，而是精准地扣向疯狗轰来手腕的脉门之处！
啪！一声清脆的击打声！
疯狗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巧劲袭来，那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竟被带得偏离了方向，擦着张启明的耳际呼啸而过，强劲的拳风刮得他帽檐簌簌作响！
“嗯？！”疯狗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对方的化解手法刁钻老辣，完全不像普通混混打架的路数！但他身经百战，凶性更甚，一击不中，左拳已然如同摆锤般自下而上，一记阴狠的勾拳掏向张启明肋下！同时右膝毫无征兆地猛然提起，如同毒龙出洞，狠狠顶向张启明胯部！上下齐攻，招招直奔要害，全是地下黑拳中快速废掉对手的残忍杀招！
张启明心如冰镜，映照周身。封于修的实战经验完美融入行动！他扣住疯狗右腕的手非但不退，反而猛地发力一扯！不是硬掰，而是顺势牵引，破坏其重心！同时身体如同鬼魅般借势前踏，瞬间切入疯狗中门！八极贴身靠！
嘭！
疯狗凶悍的勾拳和膝撞全部落空！反而因为前冲势头被牵引，胸膛空门大开！
如此良机，岂容错过？
贴身的刹那，张启明的左肘早已蓄势待发！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记毫无花巧的八极顶心肘，结结实实砸在疯狗心口之下、膻中穴附近！
咚！一声沉闷如擂重革的巨响！
“呃啊！”疯狗双眼猛地暴凸，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又猛地涌上，一口混合着胃液和腥甜的鲜血直接喷溅而出！他感觉自己的胸骨仿佛要碎裂，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呼吸骤然停滞！那狂暴的气势为之一窒！
但疯狗之所以为疯狗，便是其远超常人的凶悍与抗击打能力！剧痛之下，他非但没有溃退，反而激发出更疯狂的兽性！借着被击退的力道，他猛地一低头，竟用自己的额头狠狠撞向张启明的面门！完全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打法！寻常人即便击中他，也必然被这记凶狠的头槌重创！
然而，他面对的是封于修！是将杀人技锤炼到骨子里的武痴！
张启明似乎早已料到对方亡命反扑。扮演状态下的他，战斗方式极致高效狠辣！
他并未后撤闪避那记头槌——距离太近，已来不及！而是右手猛然松开对方手腕，化掌为拳，一记短促爆裂的八极撑锤，自下而上，后发先至！拳速快如闪电！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拳头精准无比地轰在疯狗的下巴上！
疯狗的头颅猛地向后扬起，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那记凶猛的头槌自然落空！他整个人被打得向上踉跄倒退，意识出现了瞬间的空白，眼前金星乱冒！
而张启明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毫不停歇！一旦抓住优势，便要不死不休！
一击得手，他身体顺势前冲，右脚如同钢鞭般骤然抽出！十二路谭腿·鞭腿！狠辣刁钻，疾扫疯狗支撑腿的膝关节外侧！腿风凌厉！
啪！咔嚓！
“嗷——！”疯狗发出凄厉至极、不似人声的惨叫，小腿胫骨应声断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他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向下跪倒！
然而，战斗尚未结束！就在疯狗跪倒的过程中，张启明的左腿已然如同毒蝎摆尾般悄然抬起，一记迅猛无声的谭腿正蹬，狠狠地踹在他的心口！
嘭！
闷响声中，疯狗跪倒的身体被这一脚踹得直接离地倒飞出去，如同被抛出的破麻袋，重重砸在五六米外的水泥地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他口中鲜血狂涌，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眼看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整个战斗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七八秒！
快！准！狠！毒！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每一次出手都是最简洁、最有效的杀人技！将八极拳的硬打硬开、贴身爆裂与谭腿的放长击远、毒辣快捷结合得淋漓尽致！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那个依旧保持着侧身蹬腿动作的身影。看着他缓缓收回腿，站直身体，帽檐下的目光冰冷地扫过地上生死不知的疯狗，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应急灯刺眼的白光笼罩着他，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而冰冷的影子。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车间，压得所有围观者喘不过气，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咕咚。”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张启明（封于修）没有理会那些惊恐的目光。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感受着体内略微沸腾的气血和依旧冰冷如铁的战意。左肩旧伤处传来一丝轻微的酸胀，但无碍大局。
他转身，看也不看地上的疯狗和周围噤若寒蝉的人群，如同来时一样，迈着稳定而单调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走入厂房入口的黑暗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良久，车间里的人才如同解冻般，爆发出巨大的哗然、恐惧的议论和难以抑制的后怕。
……
离开钢厂范围，深入一片荒芜的拆迁区，张启明才在一个断墙后停下，缓缓解除了扮演状态。
“呼……”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一股强烈的精神疲惫感席卷而来。完全代入封于修那冰冷偏执的意志，对心神的消耗远超一场激烈的搏杀。他靠在冰冷的断墙上，稍事休息。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如期响起：
【强制扮演任务：【封于修·初露锋芒】已完成。评价：优秀。】
【奖励发放：八极拳境界提升至【熟练】级别。封于修模板契合度提升5%。当前契合度：22%。】
瞬间，一股更为磅礴的热流涌入四肢百骸！大量关于八极拳更精妙的发力技巧、细腻的招式变化、复杂的实战应用感悟，如同开闸洪水般涌入脑海，并与他的身体本能深度融合！他对八极拳的理解和应用能力瞬间攀升了一个巨大的台阶！体内那股明劲也变得愈发凝练、圆融，操控起来如臂指使！
22%的契合度，带来的不仅是力量的增长，还有五感的进一步敏锐，以及对身体更精微的掌控力！
然而，就在这实力提升带来的舒畅感弥漫全身的瞬间——
张启明全身汗毛突然倒竖！
一种极其细微、却冰冷刺骨的被窥视感，如同毒蛇的信子，悄无声息地舔舐过他的后颈！
不是钢厂方向！来自侧前方远处，一栋尚未完全拆除的废弃居民楼楼顶！
对方隐藏得极好，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息，但那瞬间的注意力集中，以及一丝极其淡薄却无法完全掩盖的冷漠气息，被他提升后愈发敏锐的感知捕捉到了！
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观察了整个战斗过程？还是刚刚才到？
张启明的心脏猛地一缩，身体瞬间绷紧，刚刚平息的战意再次涌动。但他强行压制住所有反应，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靠在墙边休息的姿态，甚至故意让喘息声更重一些，显得更加疲惫。只有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无声无息地扫向感知传来的方向。
黑暗中，那栋居民楼顶空空如也，仿佛刚才的感觉只是错觉。
但张启明确信不是！对方的反应极快，在他感知到的瞬间就已经隐匿或撤离！这种专业的隐匿和撤离速度，绝非寻常混混或者地下拳场的观察者！
是那个之前系统提示的、使用专业设备的冷漠观察者？还是……吴三省的人？亦或是……其他未知势力？汪家？
无数念头在脑中闪电般掠过。对方的目的何在？只是观察？还是准备渔翁得利？
他不敢在原地多留。不管对方是谁，其隐匿和观察的能力都极其专业，充满未知的危险。
他立刻站直身体，仿佛休息够了，压低帽檐，毫不犹豫地转身，脚步加快，却不是直线离开，而是利用拆迁区的复杂地形，不断变换方向，穿插于断壁残垣之间，尽可能地将自己的行迹隐藏起来。
直到走出很远，那种如芒在背的窥视感才彻底消失。
张启明的心情却愈发沉重。刚刚提升实力带来的些许振奋，已被这突如其来的窥视彻底冲散。
前有吴三省招揽下的莫测深坑，后有系统强制任务的步步紧逼，暗处还有神秘势力的冰冷窥探……这潭水，远比想象得更深、更浑。
他摸了摸内袋里那枚冰冷的蟾钮铜印，又感受了一下体内澎湃增长的力量。
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
危机四伏，唯有握紧拳锋，方能搏出一线生机！
他抬起头，看向东方天际，那里已隐隐透出一丝微光。
天，快亮了。城西老汽车站，那辆蓝色的货柜车，还在等着他。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将一切杂念压下，身影迅速融入黎明前的最后黑暗中，向着约定的地点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