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蛇潮退去后的短暂平静,被一声尖锐的、饱含震惊与愤怒的厉喝打破!
“是你!巴颂!!”
发出这声厉喝的,正是朵姨!她佝偻的身躯此刻挺得笔直,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死死盯住陈文锦队伍中一个原本毫不起眼、正准备弯腰处理蛇尸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闻言,动作一僵,缓缓直起身。他相貌普通,皮肤黝黑,穿着与其他队员无异的破烂作战服,但此刻,他脸上那副伪装出来的疲惫与麻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鸷、残忍,又带着几分得意张狂的笑容。
“嘿嘿……好久不见了,我的好‘阿姆’(苗语:师父)。”被称为巴颂的男人怪笑起来,声音沙哑刺耳,“没想到您老人家还没死,而且还找到了新的‘帮手’?”他的目光不怀好意地扫过张启明等人,尤其在虚弱不堪的张启明身上停留了片刻,闪过一丝轻蔑。
“你这个叛徒!欺师灭祖,偷走圣物,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朵姨气得浑身发抖,干枯的手指指着巴颂,因为极度愤怒,脸上的刺青都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蠕动。
“叛徒?哈哈哈!”巴颂狂笑,“阿姆,你错了!是你们太迂腐!守着那些古老的规矩和所谓的‘圣物’有什么用?能带来力量吗?能带来长生吗?‘它’才能给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话音未落,巴颂猛地撕开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一个狰狞的、仿佛活物般在微微搏动的黑色图腾!与此同时,他双手快如闪电般结出一个诡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小心!他要动手!”陈文锦脸色一变,厉声提醒。她显然也没料到自己的队伍里竟然混入了这样一个危险人物。
但巴颂的目标并非陈文锦,而是朵姨!
他袖袍一抖,数道乌光激射而出,那并非暗器,而是几只通体漆黑、背生薄翼、口器如同细针的怪虫!同时,他脚下步伐诡异移动,带起一道道残影,五指成爪,指尖萦绕着黑绿色的毒气,直抓朵姨面门!
“孽障!”朵姨怒喝一声,面对昔日徒弟的狠辣偷袭,她虽惊不乱。她并未后退,而是同样脚踏玄奥步伐,与巴颂的诡异步法截然不同,充满了一种古老而庄严的韵律。她干枯的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吟唱着晦涩的咒文。
一股无形的力量以她为中心荡漾开来,那几只飞来的怪虫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发出“吱吱”的惨叫,纷纷坠落在地,抽搐几下便不动了。同时,她并指如刀,指尖隐隐有微光流转,精准地点向巴颂抓来的毒爪手腕!
“嘭!”
巫术与蛊术的力量第一次正面碰撞!空气发出一声低沉的爆鸣,气浪将地面的蛇尸和尘土都掀飞起来!
朵姨身体晃了晃,后退半步,脸色更加苍白。而巴颂则只是身形微滞,脸上狞笑更盛。
“阿姆,你老了!你的巫傩之术,过时了!”巴颂得势不饶人,攻势更加凌厉,各种阴毒诡谲的蛊术信手拈来,毒粉、蛊虫、诅咒手印层出不穷,逼得朵姨连连后退,只能凭借深厚的经验和精妙的巫术勉强周旋。
周围的人都看得心惊肉跳。陈文锦队伍的人下意识地散开,形成包围之势,但似乎有所顾忌,没有立刻插手这场师徒之间的清算。黑瞎子紧握着枪,瞄准着巴颂,但两人身影交错太快,他不敢轻易开枪。赵雷紧张地看着,帮不上忙。
张启明强忍着体内的虚弱和剧痛,眼神锐利地观察着战局。他能感觉到,这个巴颂的实力极其强横,尤其是那身融合了某种邪异能量的蛊术,阴毒霸道,朵姨年纪已高,气血衰败,久战之下,必然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