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像一层金色的薄纱,轻轻覆在他的睫毛上。
漂妹俯下身,声音里带着蜂蜜般绵密的呢喃:“该起床啦。”
他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像是慵懒的大猫,下意识地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被窝,只露出一丛乱发。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她笑了起来,伸手想去拨开他脸上的碎发,指尖刚触到他的脸颊,却被他无意识地握住,贴在温热的脸颊下,仿佛那是一个最舒适的枕头。
“再一会儿……”他嘟囔着,呼吸又变得悠长。
看着林铭毫无防备的睡颜,她的心瞬间软成一团云。
在她不远处的床头柜上,还放着他昨夜写写画画留下的废纸。
她不知道那个弗洛洛和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在沉思着什么,就连和她一起戴上“桂冠”也没办法让他产生片刻的喜悦。
她并不打算追问,而是用那只空着的手,极轻地、一遍遍地描摹着他的眉毛轮廓,像是在欣赏一件最珍贵的艺术品。
“太阳要晒屁股了哦。”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催促,只有满得溢出来的宠溺。
他终于被她细微的小动作扰得睁开眼,眼神迷蒙,可待看清面前的倩影后,第一个表情却是一个傻气的笑。
世界醒来,只因她在他眼前。
理智在她耳边轻语,而身体却选择了投降,甘愿被这份温暖的缠倦俘虏。
看着他傻傻的笑,她不再想着叫他起床,只是凑近,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下巴上,像完成一个无声的契约。
好吧,那就再一会儿。
就让清晨的琐事在门外等候,此刻,他们拥有彼此,便是拥有了全部时间。
————
“所以,你们就抱在一起又睡了一觉?”
星似笑非笑的声音从餐桌的一侧传来,但林铭却丝毫没有在意,依旧抱着怀里的小角rua着脑袋。就连另一个当事人漂妹也只是专注地端着碗喝汤,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打算。
见二人不理自己,星大呼无趣,随即转头找上了一旁认真吃着披萨的卡提希娅,
“圣女小姐,不知我可否向您真诚地祈祷。”
听见星这么问,卡提希娅嚼披萨的动作不禁一滞,就这么鼓着腮帮子疑惑地转过头,像是仓鼠一样可爱。
“努个……唔系生女……不系收女……”
“害,我知道我知道。”星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谁说圣女就不能听信徒祈祷的。”
行吧,既然“信徒”都没有意见,她还能说什么呢。
随即咽下嘴里的披萨,卡提希娅认真地看向星,“拉古那能够渡过难关,还仰赖你们的帮助,所以……有什么想祈祷的不用顾忌,请说出来吧。”
见卡提希娅竟然答应了星,猜到之后会发生什么的博士不禁捏了捏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圣女小姐,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只见星俏脸微红,嘴角却掀起了一个逐渐带着变态的笑容,“那我可就要对着您开祷了啊……”
“噗——停停停!”刚喝了一口早茶的林铭瞬间把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连忙站起来打断了星的话。
但下一秒,满头湿漉漉的小角却突然跳了起来,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在她银色的发丝间,似乎还能看见一丢丢残留的绿色茶叶。
另一边,卡提希娅被漂妹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表示拒绝,却被星扑上来一把抓住了小手,
“圣女大人,您看我还给您买了新的修女服,从城东头那个挂着无人售货的小店里淘来的,能不能请您换上看看。”
“你这那是修女服啊!分明就是情趣内衣好不好!”
卡提希娅尖叫着,就连手里的披萨也不吃了,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朝着漂妹的方向跑来,“义人救我。”
这就是他们的日常,地板上散落着星买来的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沙发的一角堆着博士买来的书;餐桌的一只腿下,还垫着某个剧作家给漂妹的《圣女的殉难》。
场面依旧混乱,但在午后的阳光下,却有一种被允许存在的温柔。
直到——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众人的打闹声随之一滞。
“谁?”
“尊敬的贵客,我是莫塔里家族的继承人,科波拉·莫塔里。”
莫塔里?林铭和漂妹对视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博士微微皱起秀眉,对着星几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躲起来。
无论是狂欢节堵在修会门口的“黑社会”星,还是圣女卡提希娅,亦或是今州的岁主,都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出现。
星撇了撇嘴,我银河球棒侠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下次泡妞戴上你。”
“成交!”星对着林铭比了一个oK的手势,洒脱无比地转身回了房间。
见星不再纠缠自己,卡提希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着林铭投去了一个感激的视线,随手抓起星留下的小玩意儿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角则不甘地切了一声,朝着洗手间走去。
毕竟身为岁主,总不能顶着一头茶叶水见人吧。
成功清场之后,林铭和漂妹对视了一眼,打开了房门。
在那里,站着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他站在二人面前,像一柄磨得锃亮的刀,锋芒毕露。
丝绸衬衫的袖口绣着莫塔里家族的徽章。金线在阳光下流转,映照着他眼中与生俱来的倨傲。
下巴习惯性地微微抬起,并非是为了仰望什么,只是他的视线早已习惯了向下倾斜。
男人微微躬身,向着站在最前面的林铭递出了一封邀请函,
“此次邀请,一则为当面向二位致谢,感激你们为莫塔里所做的一切,二泽挽回接待途中的小小失误,让事宜重回正轨,使你们与莫塔里之间真正建立深厚的联结……
以莫塔里之名,我必待与我为盟的挚友,如兄弟,如家人。
于拉古那最自由之地,我恭候这二位的到来。”
送走了科波拉,林铭拿着邀请函皱起了眉。
在沙发上听到一切的博士沉吟了片刻,提醒道:“那人的话里有话。”
“我明白……”林铭点了点头,把邀请函递给身旁的漂妹,“他说待与他为盟的挚友如兄弟家人,那是不是意味着在莫塔里家里还有敌人?”
漂妹攥着邀请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无妨,就看看这个科波拉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