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连连叹气。这才入职特调局两天，不仅出生入死，还直接背上了高达一千万的巨债！这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哎，人生啊……”他哀叹一声，想起自己还是气象局的“在编”人员。就现在这情况，三天两头请假甚至玩失踪是必然的，还是赶紧辞职算了，别耽误了那边的工作。他拿起特制手机，给气象局的领导和人事部门分别发了措辞委婉的辞职信息，找了个身体原因需要长期休养的借口。
处理完这桩心事，他感觉也无事可做，便再次盘膝坐好，沉浸到《虚空衍界决》的修炼中，试图用修炼来麻痹自己面对巨额债务的焦虑。
第二天一早，一阵急促的铃声将顾临渊从修炼状态中惊醒。他下意识地就要下床，双脚落地的瞬间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的腿！
他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脚踝，又尝试走了几步，惊喜地发现双腿竟然已经完全康复，没有丝毫疼痛或不适，行动自如！那生肌续骨丹的效果果然神奇！
他心念一动，运转界力轻轻一震，包裹在腿上的厚重石膏和绷带便寸寸碎裂，散落一地。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后，他看着身上那套破烂且沾满血污的衣服，皱了皱眉。通过特调局内部系统查询到生活物资兑换点，忍痛花费一千元“巨款”兑换了一套深蓝色的特调局制式常服换上。
“这地方的物价真是离谱……”顾临渊肉疼地嘀咕着，“看来以后得在储物背包里常备几套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了，不然照这个花法，别说还债，怕是分分钟就要负债上亿了。”
收拾妥当，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见见谢清宴。这位现在可是他的头号债主，得去刷刷存在感。而且，昨天提到的剑阵，也得去给他看看，免得被认为是在信口开河。
来到谢清宴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冷淡的回应。
顾临渊推门而入，谢清宴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平板。
“老大。”顾临渊喊了一声。
谢清宴这才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完好如初的腿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腿好了？有什么事？如果是来谈治疗费用价格的，那就免开尊口，价格是局里相关部门核算定的，我爱莫能助。”
顾临渊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直接把他的退路堵死了。他脸上堆起笑容：“当然不是谈价格，价格就按老大您说的算就好，就是麻烦您先帮我垫付了。”他讪讪地笑了笑，转移话题，“还有就是，特地来感谢老大您昨天仗义相助，送我的那三发子弹。要不是有它们，我可能真就交代在那儿了。”
谢清宴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原来你是来要子弹的。”
他仿佛早有准备，用指尖点了点办公桌角落的一个金属盒子：“这里面有五发子弹。黄色的那枚是‘戊土守护弹’，激发后可以形成一道土系护盾，抵挡一次不超过筑基中期强度的攻击。”
他又指向一枚造型别致、泛着柔和粉光的子弹：“这枚粉色的比较特殊，是我一位朋友制作的，她修炼的是罕见的‘心源力’，平时不对外售卖。这枚‘净灵安魂弹’不仅能治愈物理创伤，更主要的功能是恢复灵魂损伤、净化戾气、安抚狂暴的魂体等。另外她对你很感兴趣，说想找时间和你碰个面。”
“另外三枚，和之前的一样，一枚剑气弹，一枚爆炎弹，一枚冰封弹。”谢清宴说完，看着顾临渊，脸上露出一个堪称“和煦”的微笑，“这次给你打个折，五枚子弹，收你四十万就行了。毕竟，单是我那枚剑气弹，市场价就要一百万，对吧？”
顾临渊看着他那“真诚”的微笑，心都在滴血！他敢肯定，谢清宴绝对知道自己昨天刚到账四十万！这是算准了他的家底，一次性给他掏空啊！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可是，这些子弹对于执行危险任务的他来说，确实是保命的必需品，尤其是那枚听起来就很厉害的粉色子弹和谢清宴的剑气弹。
“多谢老大！我这就转！”顾临渊咬着后槽牙，脸上挤出感激的笑容，当场通过特调局内部系统，将刚刚捂热乎还没焐热的四十万转了过去。
谢清宴看都没看手机上的到账信息，依旧保持着那反常的微笑，看着顾临渊：“谢谢惠顾。还有别的事吗？”
顾临渊心里疯狂吐槽“老阴逼”，面上却恭敬地说：“还有就是昨天跟您提过的，那个梦里看到的剑阵，您看我现在给您画一下？”
谢清宴原本没太在意，随口道：“你画吧。”在他想来，一个修炼界力的人，能对剑道有什么深刻理解？
顾临渊也不废话，拿起桌上的电子绘图板，凭借梦境中那清晰的记忆，开始勾勒。他不仅画出了二十一个剑修的站位，还将每个人周身流转的剑意、以及那为首白衣修士周身无数飞剑虚影的磅礴气势都细致地描绘了出来，并在图中央标注了被围攻者的位置。
起初谢清宴只是随意瞟着，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被牢牢吸引住了，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
当顾临渊画完最后一笔，谢清宴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震惊，语气急促地问道：“你这阵法是从哪里得来的？！局里资料库有一个权限要求极高的‘寂灭剑阵’，与你这个有几分形似，但你这个明显更加复杂、更加精妙，蕴含的剑理更深奥！这已经涉及到了‘域’的雏形！它有没有配套的催动法诀？”
顾临渊心里暗爽，没想到随便从梦里搬个剑阵就把这位大佬震住了。他表面不动声色，回答道：“就是梦里看到的。我这个好像叫做‘寂灭归无剑域’。名字都带‘寂灭’，可能有些渊源吧。法诀的话，我演示给您看一下，中间主持剑域的和周围配合的修士，手诀有些区别。”
说完，他凭借记忆，将梦境中那白衣修士以及周围剑修所掐的剑诀，缓慢而清晰地演示了一遍。
看完顾临渊的演示，谢清宴已经完全沉浸其中，眼神灼热，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模拟着那些法诀，显然已经没心思再理会顾临渊了。
顾临渊见状，便识趣地提出告辞。
在他走到门口时，谢清宴头也不抬地补充了一句：“黑狗的手术安排在今天下午，到时候你过来等着吧。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是，老大，我一定准时到。”顾临渊答应着，轻轻带上了门。
走出办公室，他脸上的轻松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和紧张。
小黑，你可一定要挺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