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成绩公布是在周五的课上。
教授拿着成绩单，一个个念名字和分数。我们三个都紧张地盯着他，直到听到我们的项目名。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教授念名字的声音。我坐在座位上，手心微微出汗。虽然对自己的技术实现有信心，但毕竟是第一次做跨学科项目，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数据可视化互动展示——92分。教授说，做得很好，特别是跨学科融合的部分。
周晓雨立刻兴奋地拍手，我松了口气，江寻也露出了笑容。
我们成功了！周晓雨压低声音说。
我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92分，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我转头看向江寻，她也在看我，眼睛里闪着光。
恭喜。她轻声说。
同喜。我笑。
下课后，我们三个走出教室。
总算松了一口气。周晓雨说，接下来可以好好休息了。
江寻说，这周确实很累。
要不要一起去庆祝？周晓雨提议，我知道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
好啊。江寻说，云舒，你呢？
我本想回宿舍补觉，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还是说：
——
甜品店里，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把桌子照得很亮。店里人不多，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在背景里播放。
周晓雨点了一份芒果班戟，江寻点了一份提拉米苏，我点了一份蓝莓芝士。
没想到我们真的拿了92分。周晓雨一边吃一边说，我以为最多85分。
是你们做得太好了。江寻说，特别是云舒的技术实现，很稳定。
我看着她，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她的设计才是关键，没有她的视觉设计，我的代码再好也只是一个工具。
你的设计也很好。我说，教授还特别提到了艺术设计的部分。
你们就别互相夸了。周晓雨笑，明明是你们两个都很厉害。
我们笑。
我尝了一口蓝莓芝士，味道很甜，但不会腻。江寻的提拉米苏看起来也很好吃，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很优雅。
对了。周晓雨忽然说，项目结束了，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补觉。我说。
我也是。江寻说。
除了补觉呢？周晓雨追问。
我想了想，继续写代码？或者做点其他项目。
我想画点东西。江寻说，最近一直在做设计，很久没有自由创作了。
那你画什么？周晓雨问。
还没想好。江寻说，可能是风景，也可能是人物。
人物？周晓雨眼睛一亮，画我？
可以啊。江寻笑，只要你愿意当模特。
我当然愿意！周晓雨立刻说。
她们两个开始讨论画画的细节。我坐在旁边听着，偶尔插几句。
过了一会儿，周晓雨忽然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这么快？江寻问。
周晓雨起身，约了人。
她走后，甜品店里只剩下我和江寻。
她是故意的。江寻说。
我知道。我点头。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把她的侧脸照得很柔和。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我们才认识几个月，但已经一起完成了两个项目。而且，每次合作都很顺利，就像我们天生就该在一起工作一样。
你接下来真的打算只补觉吗？她忽然问。
也不全是。我说，可能还会做点其他的。
比如？
比如……我想了想，我想把之前军训时做的小工具改进一下，做成一个完整的App。
那个训练提醒的工具？她问。
我说，但我想把它做成通用的，不局限于军训。可以用于时间管理、习惯养成、专注提醒……
有意思。她说，那我能做什么？
我愣了一下。
我可以帮你设计界面。她说，就像这次项目一样。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跳了一下。其实我本来就想问她，但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她主动提出来，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可以吗？我问。
当然可以。她笑，只要你不嫌我设计得慢。
怎么会。我说，有你帮忙，我求之不得。
那就这么说定了。她说。
我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又能和她一起工作了，真好。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开。
走在校园里，她忽然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记得。我说，在宿舍楼的走廊。
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路过。她说，没想到后来会有这么多交集。
我也是。我说，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同学，没想到会成为……
我停了一下，没说下去。
成为什么？她问。
成为朋友。我说完，又觉得这个词不太准确。
只是朋友？她看着我。
我没回答。
她也没再问。
——
周末，我真的开始改进那个小工具。
我把它从军训模式扩展到通用模式，增加了更多功能：时间管理、习惯养成、专注提醒……
下午的时候，我给她发消息：我想和你讨论一下界面设计。
她很快回：现在？还是晚上？
我：现在？如果你方便的话。
她：方便。我在宿舍。
我：那我过去找你？或者你来我这边？
她停了几秒，回：你来我这边吧。我这边有画板，方便讨论。
我：好。几号房间？
江寻：306。
我收拾了一下，带上电脑和笔记本，往三楼走。
这是第一次去她的宿舍。走到306门口，我敲了敲门。
来了。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门打开，她站在门口，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穿着简单的家居服。
进来吧。她说。
我走进去。她的宿舍和我们宿舍差不多，但墙上贴满了她的画作——风景、静物、人物素描。
每一张都画得很用心，线条流畅，色彩温和。我站在墙前，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这些是你画的？我指着墙上的画。
她点头，平时练手用的。
很好看。我说，特别是这张。我指着一张湖边的风景画。
谢谢。她笑，那张是上个月画的，就在我们经常见面的那个湖边。
我仔细看了看，确实很像。她把那个地方画得很美，就像她的人一样，温柔而安静。
随便坐。她说。
我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她把画板推到一边，给我让出空间。书桌上摆着几支画笔和颜料，还有一本翻开的速写本。
我先看看你的需求。她说。
我打开电脑，给她看改进后的程序框架，我想做几个不同的界面：主页、设置页、统计页……
她认真地看着屏幕，偶尔点头。
主页面可以用卡片式布局。她说，每个功能一个卡片，点击进入详情。
我点头。
设置页面可以用列表式。她继续，分大类和小类，层次清晰。
我们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她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草图。
她的手指很灵活，铅笔在纸上快速移动，很快就勾勒出了界面的轮廓。我看着她画画的样子，心里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她专注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这个怎么样？她把草图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很好。但我觉得颜色可以再温和一点。
她点头，重新画。
我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像是，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工作方式。
这种感觉很舒服，就像我们已经是一对老搭档了。
好了。她把新的草图递给我，你看看。
我看了一眼，完美。
那就这样？她问。
我点头，你什么时候开始画详细的设计稿？
明天？她说，我今天晚上先整理一下思路。
我说，不急。
我们继续讨论其他细节。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我该回去了。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她起身，路上小心。
你也是。我说。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她，谢谢。
不客气。她笑，明天见。
明天见。
我走出她的宿舍，心里还留着刚才讨论时的兴奋。和她一起工作，总是能激发出很多新的想法。我想，也许这就是默契吧。
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今天讨论的内容。脑海里还回响着她说话的声音，还有她画草图时的专注样子。
我想，也许我该早点问她要不要一起做这个项目。和她在一起，做什么都变得有趣了。
——
第二天，她发来几张设计稿的照片。
江寻：这是主页面的几个方案，你看看哪个合适。
我点开图片。三个不同的设计，风格都很温和，但各有特点。
我：我觉得第二个不错。简洁但不单调。
她：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我现在开始画详细的设计稿。
我：辛苦你了。
江寻：不辛苦。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我看着这句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我：我也是。
她回了一个笑脸。
下午，我在宿舍写代码。周晓雨从上铺探头，云舒，你又在写什么？
改进版的小工具。我说。
那个军训时做的？她问。
我说，想做成通用版本。
那江寻在帮你设计？她问。
我点头。
真好。她说，你们两个又合作了。
只是朋友之间的帮忙。我说。
真的只是帮忙？她眯眼。
真的。我说，但心里有点虚。
好吧。她耸肩，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们两个真的很配。
我没回答。
行了，我不说了。她躺回去，你继续写代码吧。
我继续写代码，但脑海里却一直回响着她的话。
很配吗？也许吧。但我们之间，现在到底算什么？
——
晚上，我在湖边等她。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好在这里见面——不是因为军训，不是因为项目，只是单纯地想见面。
她很快就到了。背着包，手里拿着素描本。
抱歉，来晚了。她说。
没关系。我说，我也是刚到。
我们在长椅上坐下。她打开素描本，我把设计稿带来了。
我接过，看到上面是完整的设计稿，比照片里更详细。
很棒。我说。
谢谢。她笑，那你的程序写得怎么样了？
基础功能都实现了。我说，等你设计稿定稿，我就开始整合。
她点头。
我们把设计稿放到一边，开始聊天。
你最近在画什么？我问。
在画校园的风景。她说，想把云海大学的四季都画下来。
有进展了吗？
秋天快画完了。她说，接下来是冬天。
那我能看到吗？我问。
当然可以。她笑，你想什么时候看？
现在？我试探地问。
她打开素描本，翻到前面的几页，这是秋天的一些场景。
我看过去。画上是云海大学的不同角落：图书馆、教学楼、湖边、操场……每一张都抓到了秋天的特点——金黄、温暖、宁静。
太美了。我说。
谢谢。她笑，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这张。
她翻到一页。上面是湖边，夕阳西下，水面被染成金色。
这是我们经常见面的地方。她说。
我看着那张画，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张画，可以送给我吗？我问。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没完成。
没关系。我说，未完成的也很好。
她点头，然后把那页纸撕下来，递给我。
我接过，小心地收进笔记本里。
谢谢你。我说。
不客气。她笑，我也很高兴你能喜欢。
我们继续聊天。从画画聊到编程，从学习聊到生活，从过去聊到现在。
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该回去了。她说。
我送你。我说。
不用。她摇头，宿舍很近。
还是送一下吧。我说，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点头，
我们起身，往宿舍楼走。
路上很安静，只有路灯在闪烁。她走在我旁边，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今天很开心。她忽然说。
我也是。我说。
那我们以后还能经常这样吗？她问。
当然。我说，只要你想。
我想。她说。
我们走到宿舍楼下。
到了。我说。
她点头，然后看着我，忽然张开双臂，可以再抱一下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走过去，轻轻抱住她。
她的身体很软，带着秋天的凉意，但很快就变暖了。我把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我们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拥抱着，任由这种温暖在我们之间流淌。
谢谢你。她在我耳边轻声说。
谢什么？我问。
谢谢你让我靠近。她说。
我也要谢谢你。我说，让我可以靠近你。
她笑了，然后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完全愣住了。她的嘴唇很软，很温暖，像羽毛一样轻。吻过的瞬间，我感觉脸颊像着了火一样热。
晚安。她松开我，红着脸说。
晚安。我也红了脸。
她转身走进宿舍楼，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我，明天见。
明天见。我说。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楼道里，脸颊上还留着那个吻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