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府衙外的广场上,聚集了几十个乡绅,为首的是陈州最大的乡绅刘老爷。他穿着件锦缎长袍,手里拄着龙头拐杖,身后的乡绅们或摇扇或背手,脸上满是不满,高声喊着:“沈清晏滚出陈州!新政扰民,不得民心!” 广场周围围了不少灾民和百姓,有人跟着起哄,有人面露疑惑,场面渐渐混乱。
沈清晏穿着件石青色朝服,腰间系着完整兵符和龙纹玉佩,墨发高髻,仅插一支墨玉簪,清冷的身影站在府衙台阶上,面对聚众的乡绅,神色丝毫未变。她手里拿着一卷竹简,上面是 “新政实施数据汇总”,身后站着禁军和商户联盟代表,刘老板、鲁师傅等人神色肃穆,随时准备协助。
“刘老爷,” 沈清晏清冷的嗓音穿透嘈杂的人声,“新政推行半月,陈州粮价稳定、河堤完工、灾民有序安置,何来‘扰民’之说?”
刘老爷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你强征乡绅田地修河堤,逼商户捐钱救灾,还让灾民占了街市摆摊,这不是扰民是什么?《论语》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你这般偏袒灾民,置我们乡绅商户于何地?”
沈清晏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刘老爷引《论语》,却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河堤修缮征用的田地,朝廷已按市价三倍补偿;商户捐赠,皆是自愿,且承诺灾后免税三年;灾民摆摊,只在指定区域,并未侵占原有街市 —— 这些,你为何不提?”
她展开竹简,声音清晰有力:“我这里有《新政实施数据汇总》,征用田地 12 亩,补偿银 360 两,刘老爷您就领了 100 两;商户捐赠银 8000 两,其中鲁师傅捐出半数家产;灾民摆摊仅占用西市角落,未影响任何原有商户生意 —— 数据在此,可一一核对。”
刘老爷脸色一白,强辩道:“就算如此,你一介女子主政,更改旧制,有违祖规!《孟子》曰‘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这般胡作非为,迟早会引发大乱!”
“祖规是为了护民,而非害民。” 沈清晏反驳,“《孟子》亦云‘民为邦本,本固邦宁’。陈州水灾,百姓流离失所,若墨守成规,任由粮价暴涨、河堤失修,才是真的会引发大乱!” 她转向周围的百姓,“今日我设公开听证会,就是要让大家知无不言。乡绅有疑问,可当面提出;百姓有诉求,也可当场说明。新政好不好,不是刘老爷一人说了算,是百姓说了算!”
她让晚晴拿出 “新政意见登记册”,设立三个登记点,分别记录乡绅、商户、灾民的意见。刘老爷没想到沈清晏会来这一手,一时不知所措。这时,几个灾民上前,对着沈清晏深深鞠躬:“沈经略使,新政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感激还来不及,绝无扰民之说!” 鲁师傅也站出来:“我捐赠家产,心甘情愿,灾后免税只是附加,能帮百姓渡过难关,才是根本。”
沈清晏看着刘老爷:“刘老爷,您若真为陈州着想,可加入新政监督组,所有资金流向、工程进度,您都可随时核查。《论语》有云‘君子成人之美’,若您只是受他人指使,煽动闹事,我劝您迷途知返。”
刘老爷看着群情所向,又听闻可加入监督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再闹下去只会自取其辱,只好拱手道:“沈经略使所言极是,老夫愿加入监督组,为陈州百姓尽一份力。”
聚众的乡绅见首领服软,也纷纷散去,一场闹剧就此平息。沈清晏当场宣布,新政监督组由乡绅、商户、灾民、官员各占两席,每日公示新政进展,确保公开透明。
听证会结束后,沈清晏回到府衙,收到了赵珩的信鸽传书。信中写道:“闻陈州乡绅聚众,清晏以《论语》破之,以数据服之,孤甚慰。《孟子》曰‘得道者多助’,新政利民,自然众志成城。已协调汴京绸缎庄,为陈州临时工坊提供订单,明日便可送达。”
沈清晏握着信纸,清冷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赵珩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予最有力的支持,这种无需多言的信任,让她倍感安心。她提笔回信:“乡绅之扰已解,多谢殿下支持。临时工坊正缺订单,汴京绸缎庄的订单可谓雪中送炭。《管子》云‘仓廪实而知礼节’,待灾民安居乐业,陈州自会安定。”
晚晴拿着 “新政意见汇总” 进来:“小姐,乡绅们主要担心新政后续会增税,百姓们则希望能尽快有稳定的收入来源。”
“增税之谣,需彻底破除。” 沈清晏思索片刻,“明日起,在陈州各街市张贴‘永不增税’告示,盖陛下印玺和我的官印;另外,加快临时工坊的筹备,让有技能的灾民尽快上岗。”
刘老板这时赶来,脸上带着笑意:“沈经略使,我已联系了陈州的几个织布户,他们愿意加入临时工坊,提供技术指导;鲁师傅也准备好了木工坊的工具,就等订单和原料了。”
“很好。” 沈清晏点头,“原料明日就从汴京运到,订单也已落实。工坊实行‘计件付薪’,多劳多得,同时设立‘技能培训角’,让没技能的灾民也能学手艺,早日就业。”
就在这时,禁军来报:“经略使,汴京传来消息,保守派称您‘利用乡绅造势,培植私人势力’,要在朝堂上弹劾您!”
沈清晏眼神一冷,却并未慌乱:“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越是弹劾,越说明新政触到了他们的利益。” 她心里清楚,与保守派的较量还在继续,但只要她坚守 “利民” 初心,手握数据和民心,就无惧任何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