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市集从清晨就热闹非凡,各族百姓都在为沈清晏与赵珩的婚礼忙碌。羌民妇女们围坐在葡萄架下,用彩线绣着龙凤呈祥的锦帕,她们的指尖翻飞,将中原的纹样与羌地的云纹绣在一起;西域的香料商把最好的安息香、乳香摆出来,免费供婚礼使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不刺鼻的香气;中原的裁缝带着学徒,在临时搭起的布棚里赶制婚服,绸缎的光泽在阳光下流转,吸引着孩童们驻足围观。
沈清晏的临时居所外,晚晴正指挥着仆役摆放嫁妆——秦州送来的丝绸、于阗小王子赠的和田玉、木巴首领献的羌毯,堆得像小山一样。阿米娜提着一篮刚采摘的沙枣花走来,花瓣上的露珠还未干透:“这花插在婚床上,能香一整个月,是我们西域的祝福。”远处的王宫方向,鸠摩罗正带着工匠装饰礼堂,彩绸从宫殿顶端垂落,在风中猎猎作响。
“清晏,你看这婚服的纹样行不行?”赵珩拿着一件绣好的霞帔走进来,上面用赤金绣线绣着凤凰,翅膀处却巧妙地融入了西域的卷草纹。他身后跟着秦州来的老绣娘,笑着说:“经略使是中原人,大将军常守西域,这纹样是殿下特意嘱咐的,寓意‘汉羌同心’。”
沈清晏抚摸着细腻的绣线,眼眶微微发热。她最近忙着制定丝路商税新规,婚服的事全交给了赵珩,没想到他竟想得如此周全。“太好看了。”她轻声说,转头看到赵珩袖口沾着丝线,显然是亲自参与了绣制,“你怎么还亲自上手?小心被将士们笑话。”
“为我的新娘绣婚服,有什么好笑话的。”赵珩握住她的手,指腹划过她掌心的薄茧,“只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王怀安的侄子在西域还有些残余势力,近日在疏勒散播谣言,说我们的婚礼耗费民脂民膏,我已让李威去调查了。”
沈清晏却笑了:“这有何难。”她拉着赵珩来到市集,指着忙碌的百姓,“你看,羌民绣锦帕是自愿的,香料商捐香料是主动的,就连孩童都在帮着打扫礼堂——民心就是最好的回应。”她转头对晚晴说,“明日举办‘丝路祈福礼’,邀请各族百姓参加,让大家亲眼看看婚礼筹备的花费,都来自商税盈余,分文未动民财。”
次日的祈福礼上,沈清晏站在高台,当众展示了婚礼的账目明细:“商税盈余五千两,其中三千两用于婚礼,两千两捐给羌民学堂和西域医馆。”她举起手中的锦帕,“这些绣品,都是百姓的心意,不是负担。”台下立刻响起欢呼声,疏勒的商人高声喊道:“我们还要捐钱,给经略使和大将军添喜!”
赵珩站在台下,看着被百姓簇拥的沈清晏,眼中满是骄傲。这时,李威匆匆赶来,附在他耳边说:“殿下,王怀安的侄子已被抓获,他承认是受大食商团里反对哈立德的人指使。”赵珩皱眉:“哈立德那边知道吗?”“已经派人通知了,哈立德说会亲自处理。”
当晚,哈立德来到王宫,带来了一个木盒:“都护大人,大将军,这是王怀安侄子与我族反对势力的通信,我已将那些人驱逐出西域商团。”他神色诚恳,“我知道之前的过错难以弥补,唯有以实际行动证明,我是丝路的守护者。”
沈清晏接过木盒,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她将一本新的《丝路商队名录》递给哈立德,“这上面登记了所有加入联盟的商队,以后有任何纠纷,都可以通过商盟解决。”赵珩补充道:“婚礼当日,我希望你能作为大食商团代表出席,向各族展示我们的团结。”哈立德愣了一下,随即躬身行礼:“多谢大将军信任!”
筹备的最后几日,沈清晏偶尔会坐在葡萄架下休息,赵珩就陪在她身边,给她剥葡萄。晚晴拿着新做好的婚鞋走来,鞋面绣着小小的“同心”二字:“小姐,这是苏大娘托人从秦州送来的,她说祝您和大将军永结同心。”沈清晏接过婚鞋,看着上面熟悉的针线手法,想起在秦州的日子,嘴角泛起温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