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深处的晶石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将岩壁映照得如同琉璃。君无痕将孟潮生安置在一块被地气滋养得温润的玉床上,指尖凝聚起《道经》本源之力,缓缓探入他的经脉——断裂的肋骨已用活土中的胶脂初步固定,内腑移位的伤势却需静心调养,稍有不慎便会留下隐患。
“殿主,让属下为孟先生护法吧。”石敢当搬来几块发光晶石,在玉床周围布下简易的聚灵阵,“您连日奔波,灵力损耗比我们都重,也该调息片刻。”
君无痕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溶洞四周。活土下的溶洞比想象中广阔,深处隐约传来水流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草气息,显然是块天然的修行宝地。“古神的威压虽被活土隔绝,但洪荒界的法则仍在渗透。若不趁此时机提升修为,别说寻找雷符咒,恐怕连这溶洞都走不出去。”
他在玉床旁盘膝坐下,取出从万骨原带出来的半株“龙血草”——这是雷骨兽巢穴附近生长的灵草,沾染了雷霆之力,正好能用来淬炼肉身。指尖灵力包裹着龙血草,将其蕴含的狂暴能量缓缓导入体内,每一次流转都如刀割般刺痛,经脉却在这痛苦中被拓宽几分。
石敢当见状,立刻握紧断裂的长矛,警惕地盯着溶洞通道。其他幸存的几位天机殿修士也分散开来,有人擦拭兵器,有人闭目调息,却都保持着高度戒备。他们知道,此刻君无痕的修行容不得半点打扰,护法的责任比山还重。
溶洞外偶尔传来古神的咆哮,震得岩壁簌簌掉灰,但活土形成的天然屏障始终稳固。君无痕沉浸在《道经》的运转中,龙血草的雷霆之力与体内的星力碰撞、融合,原本精纯的星力渐渐染上淡淡的紫金光泽,那是法则淬炼后的迹象。
三日后,孟潮生缓缓睁开眼,第一时间便察觉到溶洞中的变化——君无痕周身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膜,那是修为突破的征兆。“殿主……”他挣扎着想坐起,却被君无痕抬手按住。
“别动,你的内腑刚归位。”君无痕收功睁眼,眼底闪过一丝紫金色的流光,“我已突破至‘域主境中期’,勉强能在洪荒界调动三成法则之力了。”
石敢当惊喜地捶了下岩壁:“太好了!这样我们至少有底气应对普通的洪荒凶兽了!”
“还不够。”君无痕看向溶洞深处的水流声方向,“那处水流的灵气浓度远超此处,且带着‘时间法则’的波动。若能在那里修行,或许能触摸到更高层的道。”
孟潮生扶着玉床坐起,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简:“我昏迷时隐约感知到,这溶洞连接着洪荒界的‘时光涧’,传说那里的水流能冲刷道心,让修行者看清自身短板。但也极度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被时间之力侵蚀,化作溶洞里的尘埃。”
君无痕站起身,紫金色的星力在指尖流转,比之前更加凝实。“越是危险,越有价值。石敢当,你带两人留下照看孟先生,其他人随我去时光涧探探。”他看向溶洞深处,眼中没有犹豫,“洪荒界的法则虽狠,却也最能淬炼道心。我们不是来避难的,是来破局的。”
众人齐声应和,兵器碰撞声在溶洞中回荡。石敢当用力点头:“殿主放心,属下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守好这里!”
君无痕最后看了眼玉床上的孟潮生,后者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时,他的星力无意间扫过溶洞岩壁,竟发现那些发光晶石的排列隐隐符合某种阵法——或许这处溶洞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上古修士留下的修行秘境。
沿着水流声前行,溶洞渐渐开阔,前方出现一道瀑布,水流呈碧绿色,坠落时竟泛起层层叠叠的虚影,仿佛同时存在于过去、现在与未来。时光涧的气息扑面而来,君无痕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瀑布边缘。
“守住心神!”他的声音在时光乱流中微微扭曲,“让时间法则冲刷掉道心的杂质,这是我们在洪荒界站稳脚跟的第一步!”
身后的修士们相继踏入,有人瞬间被水流中的虚影迷惑,发出痛苦的嘶吼;有人咬紧牙关,任由时光之力切割肉身,眼神却愈发清明。君无痕立于瀑布中央,紫金色星力与时光涧的碧绿水纹交织,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有星海的过往,有洪荒的未来,更有自己道心深处的怯懦与偏执。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指尖星力突然暴涨,“我之前总想着‘守护’,却忘了‘放手’也是一种道。”
当他彻底接纳时光法则的冲刷,体内的星力突然发生质变,紫金色中浮现出淡淡的灰色纹路,那是融合了时间之力的证明。周围的时光乱流渐渐平息,瀑布的虚影在他眼中变得清晰,竟隐约映照出雷符咒的轮廓——原来时光涧的尽头,正是雷符咒的真正藏匿之地。
君无痕回头看向身后的修士,有人已突破瓶颈,有人仍在挣扎,但无人退缩。他抬手示意:“稳住心神,我们离目标不远了。记住,能在时光涧活下来的,才配称得上是天机殿的修士。”
碧绿色的瀑布依旧流淌,冲刷着每一个踏入其中的身影,也冲刷着他们道心中的尘埃。溶洞外的古神或许还在咆哮,但此刻的君无痕一行人,已在护法与修行中悄然蜕变,拥有了在洪荒界自由行走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