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搜寻后,众人已是饥肠辘辘。
刘轩示意大家先解决温饱问题。
晚餐是简陋的高粱米粥,但刘轩暗中让小虫通过生物触须释放了五十斤口感类似午餐肉的“生物质燃料”,之前猎杀的变异鹦鹉肉。这经过分解提纯的变异兽肉,营养和口感出乎意料的好。
众人吃得狼吞虎咽,尤其是饿疯了的庞光,仗着二品武者的体质,连干七大碗,吃得满头大汗,畅快淋漓。
翌日清晨,刘轩再次为甘佩兰和几名重伤员注入“纳维科林”修复液并辅以一单位源质精华后,惊人的恢复效果显现,四人竟已能勉强下地行走。
小虫逆天的治疗能力结合武者强大的身体素质,创造了近乎奇迹的恢复速度。
基地后山的向阳坡上,新起了五座坟茔。
最大的一座墓碑上,刻着“亡夫邓兴涵之墓”。
张德彪似乎对殡葬仪式颇有研究,扯着粗哑的嗓子,用一种带着浓重乡野气息的奇怪调子,唱起了即兴编词的哀歌:
“你们在地下头,哦豁,闻起来有点臭,哦豁。
生辰八字丑,哦豁,活得像条狗,哦豁。
说走就走,一言未留,你叫哥哥怎么去挽留……
我说算你们狠,丢下这帮兄弟们,不是说好大家一起去打劫。
哦豁,你跟着黑白无常离去,丢下我们这帮难兄难弟,一哈儿我们就下去吃席……”
歌声在山腰间回荡,带着一股混不吝的悲凉。
甘佩兰站在墓前,伸出手,指尖轻轻拂去墓碑上的浮尘。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耸动,无声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那个在最后关头用血肉之躯为她母女争取到一线生机的男人,终究与她天人永隔。
刘轩默默走到她身后,静立无言。
过了许久,甘佩兰的情绪才渐渐平复。她拭去泪水,站起身,轻轻拥抱了一下冰冷的墓碑,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低语了几句只有她自己和亡夫才能听懂的话。
“佩兰,你伤还没好,注意身体。”刘轩轻声劝慰,随即取出那枚鸽蛋大小、泛着淡银色光华的源核,“这是……邓大哥留下的源核,你收着,也算是个念想。”
甘佩兰转过身,眼眶红肿,眼神却褪去了悲伤,多了几分释然与坚韧,“都过去了。我会带着琪琪好好活下去,让他在九泉之下安心。这源核是你拼死搏杀得来的战利品,让它发挥应有的作用吧。”
刘轩读懂了她眼中的决绝,不再多言。
他心念一动,掌心中的银色源核瞬间被小虫分解,化为一团更加精纯、能量波动惊人的液态精华,悬浮于小虫的内部空间。
晋升四品的钥匙已然在手,但刘轩深知,眼下最重要的是彻底掌控这座基地,突破之事,需待一切安稳后再进行。
返回基地的路上,刘轩忍不住好奇问张德彪:“二哥,你上次唱的叫‘悼香’,这次这首又叫什么名堂?”
张德彪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黄牙:“这首啊,叫‘算你们狠’。都是俺小时候跟一个走村串巷办白事的老石匠学的,本来俺也打算吃这碗饭,后来嫌来钱太慢,就跑去干工地了。放心,老三,万一哪天你跟老大嗝屁了,俺还有一首压箱底的‘那个世界的兄弟’给你们预备着呢!”
刘轩笑骂一句:“操!……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在甘佩兰的协助下,众人很快对基地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当他们站在空旷宏大的地下车库中央,望着那十几辆被厚重帆布覆盖、轮廓硬朗的钢铁巨兽时,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
收获的时刻,终于来临。
为了节省有限的电力,只点亮了车库区域的几盏照明灯。昏黄的光线下,猛虎帮的悍匪们全都围拢过来,目光灼热地盯着一辆辆覆盖着帆布的车辆。
随着帆布被猛地拉开,积年的灰尘簌簌落下,露出了下面狰狞的钢铁身躯。
“俺的亲娘咧……”
张德彪张大了嘴巴,喃喃自语,夹在手指间的自制烟卷快要烧到皮肤都浑然不觉。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这些旧时代的战争机器,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依旧无比震撼。
车库东侧,四台“角狼”轻型装甲运兵车如同蛰伏的巨兽,粗犷的车身线条、厚重的复合装甲即便蒙尘也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半人高的巨型轮胎、高底盘设计彰显其卓越的越野能力。
车顶那门30毫米“大毒蛇”II型链式机关炮和两侧各两枚“长钉”反坦克导弹发射架,更是令人胆寒。
另一边,则是六台“驮马”系列中型战术卡车和一台多功能“拓荒者”工程维修车。
据甘佩兰回忆,这支车队曾是她丈夫邓兴涵外出搜寻物资的主力,其火力足以轻松荡平一个数百规模的尸人部落。
“发财了!这次真他娘是掏着金山了!”
“咱们这下算是土鳖翻身,鸟枪换炮啦!”
“矮骡子!矮骡子死哪儿去了?”张德彪扯着嗓子喊道。
“在呢!在呢!大当家,俺活得好好的!”一个身材矮壮、肌肉虬结的汉子应声挤出人群,跑到张德彪面前。
“你他娘不是整天吹牛逼,说自个儿以前在装甲旅当过技术标兵吗?瞅瞅这些铁疙瘩,能摆弄明白不?”
外号“矮骡子”的汉子利索地钻入一辆装甲车驾驶室,一番摸索检查后跳下车,兴奋地汇报:
“大当家,车况基本没问题!就是遥控武器站和火控计算机被拆了,机炮得人工操作,导弹也是手动指令制导,估计是原来驻守的兄弟没了卫星支持后做的改装。让俺实弹打几发试试,准保没问题!”
“试个屁!这么金贵的家伙事儿,子弹导弹是你想打就打的?赶紧带着兄弟们熟悉操作,到时候谁敢掉链子,老子扒了他的皮!”
“遥控武器站的系统恢复不难,我可以搞定。”
庞光适时出声,他明白,若再不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在这群杀伐果断的悍匪中间,自己的处境将极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