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衣着破烂,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混合着汗臭、血腥和某种植物腐烂的怪异气味。
他们眼神浑浊,瞳孔收缩,脸上带着不正常的亢奋和癫狂。
裸露的皮肤上能看到诡异的纹路和溃烂的伤口。
一看就是长期在野外挣扎、并且深度依赖某种违禁药物的亡命之徒。
领头的是个独眼龙,咧着一口黄黑相间的烂牙,神经质地笑着:
“嘿嘿嘿……老子们是安生堂的!”
“这屋子里早就被我们下了‘极乐散’!你们这些大人物,有一个算一个,都中毒了!不想肠穿肚烂、浑身流脓而死,就都给老子闭嘴,跪下投降!”
他挥舞着手里一个空空如也的皮囊,得意洋洋:
“闻到香味了吧?哈哈哈,让你们尝尝咱安生堂最新研制的宝贝!都给我倒下吧!”
他话音落下,会议室里,那些支持百里璋的部长、高管们,果然接二连三地发出呻吟,眼神变得迷离,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涎水,脸上露出痴傻呆滞、类似“猪哥”般的表情,软软地瘫倒在地。
然而,刘轩这边的人,包括赵山河和他身边的几个核心手下,却一个个好端端地站着,眼神清明,嘴角甚至还带着嘲讽的冷笑。
“你……你们……”
安生堂头目独眼龙脸上的狞笑僵住了,像是见了鬼一样。
“怎么可能?!你们怎么没中毒?!”
赵山河嗤笑一声,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哼,老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祸害人的渣渣。玩毒?就你们这点道行,给我们小刘轩提鞋都不配!”
他早就知道刘轩会保证他们在现场不会中毒。
至于是怎么做到的,他也不知道。
这时,刘轩带着极度厌恶的眼神扫了这些人一眼,缓缓抬起了手。
紧接着,一股极其凝炼的彩色粉末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如同有生命般,精准地将那几个安生堂的杀手笼罩在内。
“呃……”
“啊!!”
粉末沾身的瞬间,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连惨叫都没能完整发出,身体就像被泼了强酸一样迅速溃烂、冒出黄绿色的浓烟。
短短两三秒内,就化作了几滩散发着恶臭的脓血烂肉,场面极其恶心。
就在这时,世峰集团总部大楼外,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人声!
“百里璋偿命!!”
“我们要马老上台!百里璋滚下去!!”
“打倒吸血资本家!!”
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其中混杂着矿工们愤怒的咆哮,西街百姓的呐喊,甚至大楼里一些底层员工也受到了感染,跟着呼喊起来。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楼下黑压压的人群,以及停在广场上、炮口还带着硝烟痕迹的坦克和装甲车!
农场的人马,费仁义带来的矿工,张德彪肃清西街后跟来看热闹的民众,全都汇聚于此!
百里璋面如死灰,看着窗外那沸腾的人群和冰冷的钢铁洪流,他终于明白,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了。
他瘫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刘轩……你赢了……杀了我吧。”
百里璋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声音沙哑,带着穷途末路的绝望。
刘轩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无波:
“杀不杀你,我说了不算。”
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马峰在关长海和几名独立团士兵的护卫下,大步走了进来。
他没有去看瘫软的百里璋,目光直接锁定了那个一直缩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儿子——
马修贤。
马峰几步走到马修贤面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扬起手——
“啪!啪!”
结结实实两个响亮的大耳刮子,抽得马修贤眼冒金星,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老家伙!你凭什么打我老公!!”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只见一个穿着华丽裘皮(尽管天气很热)、体态丰腴、满脸横肉的贵妇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末世前名牌运动服、脸色吓得煞白的半大小子。
“爷爷!你别打爸爸!”
两个小子也带着哭腔喊道。
刘轩看着这突然闯进来的一家子,尤其是那个气势汹汹的舅妈,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好嘛,正主还没处理完,家庭伦理剧又开场了。
“得,我就说嘛,打工千万不能进家族企业,扯不清的糊涂账。”
赵山河在一旁看得直乐,打趣地挥挥手:
“行了行了,大伙儿都散了吧,让人家亲家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家务事儿。”
他带着手下,动作利落地将那几滩恶心的尸首拖走,清理现场,然后示意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室。
很快,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瘫在地上歪着嘴、眼神怨毒的百里璋,抱着断臂呻吟的百里吴用,哭哭啼啼的杜夫人,以及马修贤一家,还有马峰、刘轩、甘佩兰和黄国忠。
“啪!”又是一声脆响。
这次是马修贤动手了。
他像是突然被那两个耳光打醒了,或者说,积压多年的窝囊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反手就给了自己那胖老婆一个大嘴巴子,打得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爸教育他儿子,关你个毒妇什么事!!”
马修贤红着眼睛吼道: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整天拿两个儿子威胁我,这么多年,我能对我爸不闻不问,看着他被你们架空、欺负?!!”
旁边那两个半大小子,刘轩的表弟,吓得缩在墙角,看着暴怒的父亲和撒泼的母亲,一声也不敢吭。
那胖女人捂着脸,先是懵了,随即更加疯狂地叫骂起来:
“放你娘的屁!我父亲让你们在末世还能锦衣玉食,好吃好穿,你们居然还不领情!”
“你爸这个老傻子,赚点钱就发工资搞福利,下面的人是舒服了,我们呢?我们得到什么好了?”
“不是我爸,我们能过上现在这人上人的日子?!”
她指着缩在墙角的两个儿子:
“老娘千辛万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马修贤两个儿子拉扯大,瞧瞧,多听话,多懂事!”
刘轩看了看那两个被养得有些肥胖、此刻只会瑟瑟发抖的表弟,心里一阵无语。
这叫听话懂事?
这分明是被养废了吧。
“爸……我知道你怪我,恨我……”
马修贤转向马峰,声音带着哭腔:
“但我也没办法啊……为了你两个孙子,我只能……只能委曲求全地活下去……只是,苦了您老人家了……”
他这话说得既有无奈,也透着推卸责任。合着就该牺牲老子成全孙子是吧。
“孙子?”
马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两个孩子,又指了指刘轩,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没有孙子!”
“我马峰,只有一个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