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踏着散落的兵器继续前行,沿途又遇到几波零星的教徒,要么是远远看见就绕道跑了,要么是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见挡不住便作鸟兽散。有个年轻教徒跑得慌不择路,竟一头撞在树上,晕头转向地被血龙卫缴了械,嘴里还哆哆嗦嗦地喊着:“别杀我!是教主逼我们来的!”
穆霄看他年纪尚轻,挥了挥手:“放他走吧。”
那教徒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老刀鱼有些不解:“留着他回去报信?”
“正好让教主知道,我们来了。”穆霄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万茶殿方向,“省得他再躲躲藏藏。”
山道尽头,万茶殿的飞檐已隐约可见,那座建在半山腰的宫殿气势恢宏,此刻却透着一股死寂的压抑。穆霄握紧掌心的龙珠,加快了脚步——最后的对决,就在眼前了,就看鹿死谁手了。
万茶殿的朱漆大门敞开着,像一张沉默的巨口,吞吐着山间的寒气。门前的白玉广场上,百余名教徒手持长矛或弯刀,队列却歪歪扭扭,握着武器的手在微微发颤。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穆霄一行,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往后挪,靴底在结冰的地面上蹭出细碎的声响。
穆霄踏着石阶拾级而上,龙珠在他袖中轻轻震颤,散出的微光让周围的寒气都退避了三分。赵寒与老刀鱼分护左右,血龙卫的弟兄们紧随其后,刀光在晨光中闪着冷冽的锋芒。不过十数人的队伍,却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站住!”队列中有人喊了一声,声音却抖得不成调。穆霄脚步未停,只是目光扫过那人,对方竟吓得猛地后退,手里的长矛“哐当”掉在地上。
随着穆霄一行步步逼近,那百余名教徒的防线像被潮水冲刷的沙堤,一点点往后溃退。从广场退到殿门,又从殿门退进大殿,靴底在金砖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有人撞翻了门边的香炉,铜炉落地的脆响让队列更显混乱,却没人敢回头去扶。
大殿深处,高达数丈的穹顶垂下鎏金长灯,灯影里,茶灵教教主端坐在主位的紫檀木椅上。他身着暗紫色锦袍,袖口绣着繁复的茶芽纹样,手里把玩着一串沉香念珠,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穆霄踏入大殿时微微眯起。
“穆霄,你倒是比我预想的来得早。”教主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让那些后退的教徒瞬间僵住,“让他们都退下吧。”
教徒们如蒙大赦,纷纷扔下武器,低着头快步退出大殿,连殿门都不敢关,只留下满殿的空旷与寂静。
穆霄站在大殿中央,与主位上的教主遥遥相对。金砖地面倒映着两人的身影,一边是浴血而来的决绝,一边是稳坐高台的深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却掩不住潜藏的杀气——那茶香里,混着经年累月的血腥与蛊毒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