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好人不好当的。”
李宽笑道，“我是个恶人，这年头恶人才不会稀里糊涂的死掉，才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抱负。”
“你是个好人，这就够了，坏事我来做，好人你来当。”
“我给你一切我能提供的条件，你做好医学研究。”
“很多时候，善恶之间的界限只是看待的人的心理和位置决定的。”
“当好你的医者，你可以名垂青史。
我做好我的恶人，后世的人提到我李宽，照样得说我一句牛批！”
李宽的歪理太挑战人的三观，即便是孙思邈这样的人瑞都受不了。
“殿下，做事不可太偏激了。”
“你要是能治好我做噩梦的毛病，或许我能正常些。”
“殿下，以你的心智，老夫很难想象是如何恐怖的梦魇是你承受不了的。”
“别想打听我的秘密。”
“你这是讳疾忌医，老夫如何治病？”
“心理上的疾病吃药是没用的，兴许哪天我自己就好了也说不定。”
“算了吧，老夫还是给你把把脉，你年纪轻轻，得节制些了。”
李宽没拒绝他的好意，伸出手来。
孙思邈三根手指搭脉，没多久，他的脸色变得相当精彩。
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脸皮抖动，时而还会眼皮嘴角齐跳。
所谓不怕西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
李宽完全看不懂老孙的表情，心下便有些虚。
“老孙，你跟这变脸呢？有什么话就直说，只要我死不了就成。”
孙思邈收回手，脸上也恢复平静，淡淡道，“殿下的要求真是够低的。”
“好好活着，这个要求已经很高了好吧？”李宽掩住自己的心虚，笑道，“你知道，我对把脉这种诊断方式不是太认可，你就是把出我身患绝症，我也得想办法做其他的检查才能确定。”
“那老夫便不说了，反正你十年内死不了。”
“真不说？”
“除非你让老夫也抽你一管血。”
“喔？合着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不就是抽了你点血嘛，至于记这么久？”
老孙的长寿很有吸引力，李宽没忍住，忽悠他抽了血，要不是老头年纪实在太大，李宽还想抽他的脊髓液呢！
不过因为设备和技术限制，李宽什么也没得到。
老孙被抽血的时候还闹了笑话。
堂堂药王居然晕血！
这就让掉了面子的老孙记恨上了李宽。
孙思邈道，“老夫可没闲心跟你闹。”
“老夫抽你的血，是想跟罗天的血相互印证。”
李宽不解，“印证什么？难道我跟他一样，有什么系统性的疾病？”
“不好说。”孙思邈摇摇头道，“你的脉象很特殊，与罗天有几分相近。”
“按照你们的说法，罗天是身体出现了某些异变，导致他跟普通人出现了很大的不同。”
“那叫基因变异。”李宽道，“按照我的理解，罗天都应该算是个新物种了。”
孙思邈道，“嗯，你的那套物种进化说得有些道理，但却缺少直接的证据。”
“证据会有的，只是现在的技术还不能正确的溯源。任何理论都有自己的缺陷。”
“老夫要说的不是这些，老夫对此也无兴趣。
你的脉象跟罗天有些像，又有些不同。”
“什么意思？”
“殿下，你知道活死人吗？”
李宽愣住了。
卧槽，我鸠占鹊巢的事情靠把脉就能看出来？
孙思邈捏着自己的花白胡子，皱眉道，“按说你的脉象显示，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当年第一次给你诊脉的时候老夫便觉得奇怪，你那时的脉象显示，你大病初愈后，心脉受损严重，那时候你就该夭折了，可你却活得好好的。”
“你如今的脉象虽与常人基本无异，可心脉还是严重虚弱。
你那个医疗组的人可能没有察觉到，只以为你是留下的病根，多年调理后，一般的医者还真诊不出来。”
“不过老夫行医八十载，见过的与你这种情况相近的病患有十数人，救过来的只有罗天一人，剩下的都变成了活死人，在病榻上虚耗年月后，多是在无声无息中离世。”
“你没有老夫这样熟悉此症的医者帮着调理，非但没有昏迷，没有死掉，反而顺利成人，还成婚有了后人，老夫只能说是老天开眼。”
李宽听罢他的解释，心中舒出一口气。
不是看出我是魂穿的就行。
他的身体情况他是知道的，按照这个时代的医学理论和水平，他能活到现在，完全就是个奇迹，说是老天开眼并不夸张。
不过在他看来，他的身体机能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玄武门之变给他留下了严重心理创伤的同时，也让他彻底摆脱了李宽身体上的隐患。
玄武门之变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唯一的受益者只有他一个。
他之所以心虚，其实是怕老孙给他来个所有男人都无法接受的结论。
比如肾虚……
肾不虚，心就不虚。
确定他是自己吓自己后，李宽笑呵呵道，“老孙，我就是受老天眷顾的那个，你羡慕不来的。”
“我的事你帮我保密，回头我把你的千金方整理出版，你就等着被供到庙里吧！”
“你盼老夫点好！
老夫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想跟你一样，早早变成了庙里的泥胎木塑。”
老孙见他故意回避，也不纠缠，起身一甩袖子，“记得老夫的条件，你家大郎屁事没有，头疼脑热的便不要来打扰老夫了，告辞！”
送走老孙，他回到厅内坐下。
老程给他倒了杯酒，问道，“马周这次不回来了？”
李宽道，“老头子想让他试着掌控一地，怕是要在岭南待上个一两年了。”
对于马周的安排，李宽一早就知道老头子是绝对不会把这样的一个人才留给他的。
杜如晦没了，房玄龄老了，魏征在喷子的路上越走越远，温彦博和宇文士及身体不好，虞世南和褚遂良能力有限，许敬宗恶名昭彰，王圭跟皇帝不是一条心，唯一算是顶事儿的于志宁还过于刚直……老头子也缺敢打敢拼、能挑大梁的文臣。
马周就是来涨经验的。
经验涨上来，以老马这两年展现出来的能力，肯定要立马扶摇直上的。
关键是老头子这人太拧巴，一面逼着李宽进入岭南，一面又担心李宽真的成了岭南土皇帝，马周盯着岭南开发计划，他才放心。
李宽也是无奈呢！
人才，谁嫌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