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宇走出来,整个大堂上的气氛顿时便是一变。
无论是门外旁听的许正等人,还是负责审案的察哈台,或是主笔记录的陈尧所有人在一瞬间都挺直了腰板,要么站的笔直,要么坐的端正。
至于旁边这些由军中精锐临时扮演的差役,此时呼吸都不由得粗重了。
他们比不得堂上这些老爷们,有事没事就能见到陛下,此时能看到这位改变了他们命运的皇帝,他们如何能不激动。
至于跪地的那些兵卒,此时他们是真的怕了,一个个都是面无血色。
完了完了,怎么陛下也来了?!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等人做的那些事,那自己还能活吗?
“侯爷,小的要检举,小的有下情回禀!”
突然间,一个兵士猛地抬起头,大吼道。
“讲!”
“侯爷,小的检举陆吉收受贿赂,和地方官府往来频繁。
仅我部所在地附近五县,除宁安县外,其余永宁,归德,嵩远,长渡四县之中官吏乡绅均与其有财物往来。
据小的所知道的,仅从天授二年十月到如今,陆吉收受四县官吏之钱货,就有黄金一千两,钱三万贯,古玩,字画,玉石更是不计其数。
而四县之中陆吉所占之土地,不下七千亩,于此期间直接死于其手之人不下三十,至于像泷水村这样的事,仅小的所知就不下二十例!”
听着这个小兵的举报,别说泷水村众人已经目瞪口呆,就连察哈台惊呆了,举着惊堂木的手迟迟拍不下去。
而门外的许正和迖刹已经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陈宪气的拳头都攥紧了,堂上一旁负责记录的陈尧也忘记了动笔,墨汁在纸上留下了大大的墨斑。
然而这还仅仅是刚开始,有了带头,其他人也是争先恐后地检举。
“侯爷,小的也知道内幕。
陆吉在驻扎于此期间,常常强抢民女,仅天授二年到如今,就有三十多名女子因他没了清白,其中十九人因忤逆他而被灭口,十三人全家被杀!”
“小的也知道一些,陆吉从天授二年十月到如今,常和各地官吏往来,宴席间总炫耀自身功绩,并对众人说他乃是翊宸郡王义子,按辈分算,他也算是当今陛下的义弟。
因此,各县官吏对其极尽奉承,对其所有不法之事均视若无睹,宴席之间更是常强迫县中清白女子侍奉,若有不从,便以违法乱纪等理由将不从女子全家下狱。”
“侯爷,小的也知道一些!
天授二年十一月初,陆吉前往永宁县,于街上见一女子貌美便动手强抢,女子不从,竟被他当街杀死。
永宁县令派人抓捕他,陆吉却公然叫嚣,我是陛下义弟,你一个芝麻大的官儿也敢管我?
永宁县令斥责他藐视陛下,陆吉因此恼怒,带人将永宁县令打成重伤,直到此时都还未曾痊愈,此时永宁县事务都由县丞代理!”
“侯爷我也有……陆吉和几大门阀世家也有往来,席间说过不少对陛下不敬的话!”
因为大乾律明文规定,主动坦白可以适当适当减刑。
所以在看到刘宇亲自来,明白这个案子不会再有任何翻盘可能的众人,毫不顾及地就把陆吉卖的一干二净,生怕少说了什么。
只不过听着他们的话,在场所有人再度被镇住了。
此时不仅是泷水村这些人,其他人都被吓住了。
妈的,这些话真的是他们能听得吗?
藐视皇帝,勾结地方,骄横坏法,盘剥百姓,故意杀人,强占民田,贱淫妇女……
好家伙,这一大串罪名加起来,能把陆吉砍成水煮肉片吧?
可是这案子该怎么审?
就这些,谁敢记下来啊?
一时间,惶惶不安地众人犯难了,就连素来头铁的陈宪在听到这些后,都是为难起来。
妈的,这么大的案子可是大乾立国以来头一次啊!
此时,泷水村众人看到他们眼里的大人物惊骇莫名,他们也是清楚这件事大发了。
他们此时可以确定那个坏种必死,可是同时他们也有些担心。
自己听到了这些不该听的,不会被灭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