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青云城,被一片喜庆的红绸裹得密不透风。王家府邸外的石板路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两侧摆满了盆栽的红菊,从街口到府门,每隔三步就站着一个身披红绸的护卫,身侧的气球眼明灭不定,最低阶的也是凡阶中品的“壮体瞳”。
林辰混在围观的人群里,穿着阿雅缝补的棉袄,怀里揣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布偶。他的吞噬瞳被刻意收敛了气息,像颗不起眼的黑琉璃,藏在袖口的阴影里。此刻的他,看起来和其他看热闹的百姓没什么两样,甚至因为身形单薄,还引来了几个护卫鄙夷的目光。
“听说了吗?王家这次请了城主府的张供奉,那人可是五瞳强者,其中一枚‘惊雷瞳’能引天雷!”
“还有苏家的老祖宗,据说有枚‘石化瞳’,瞪谁谁变石头!”
“有这两位镇场,谁还敢捣乱?也就那零瞳废物敢痴心妄想了……”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林辰却充耳不闻,目光紧紧锁定府门内。苏媚儿穿着一身大红嫁衣,三枚气球眼在她身侧流转,魅惑瞳的紫光比往日更盛,引得周围的年轻子弟频频侧目。王冲站在她身边,胸前挂着朵大红花,只是身侧的重力瞳依旧黯淡,偶尔扫过人群时,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吉时到!”司仪高声唱喏,唢呐声瞬间响彻云霄。
就在王冲和苏媚儿准备踏入祠堂时,林辰动了。
他运转初级迅捷,像道离弦的箭,从人群的缝隙中窜出,几步就冲到了府门内。动作快得让护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他们催动气球眼时,林辰已经站在了王冲和苏媚儿面前。
“林辰?!”苏媚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鄙夷取代,“你这个废物居然敢来捣乱?来人!把他拖出去!”
王冲也是一惊,随即恼羞成怒:“好啊!上次偷袭我的就是你这个杂碎!”他猛地催动身侧的水龙瞳,一道水桶粗的水箭带着呼啸声射向林辰。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呼,阿雅挤在最前面,脸色苍白地捂住了嘴。
林辰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水箭离他只有三尺远时,才猛地催动吞噬瞳!
“嗡——”
黑色的气球眼骤然膨胀,表面的五种纹路同时亮起,一股比上次强数倍的吸力爆发出来。那道水箭像是撞上了无形的漩涡,竟被硬生生吸向吞噬瞳,蓝色的水流在接触到黑色眼球的瞬间,就化作精纯的能量被吞噬殆尽!
【已吞噬水龙瞳部分能量,获得技能:水箭(初级)。】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那位坐在主位上的张供奉和苏家老祖宗。谁也没想到,这个被视为废物的零瞳者,竟然能凭空生出一枚黑色气球眼,还能吞噬水龙瞳的攻击!
“这……这是什么气球眼?”
“从没见过黑色的!居然能吞水箭?”
“他不是零瞳者吗?什么时候觉醒的?”
王冲更是惊得后退一步,指着林辰的手抖个不停:“你……你的气球眼……”
林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侧的吞噬瞳缓缓旋转,黑色的瞳孔里映出王冲惊恐的脸:“王少,三日前的账,该清算了。”
“狂妄!”王冲回过神,脸上血色尽褪,却依旧强撑着催动剩下的三枚气球眼,“给我拿下他!”
四个护卫立刻扑上来,身侧的壮体瞳亮起,拳头带着风声砸向林辰。林辰运转初级蛮力,拳头紧握,迎着其中一个护卫的拳头怼了上去。
“嘭!”
两声闷响同时响起,护卫惨叫着倒飞出去,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而林辰却纹丝不动,只是拳头微微发麻。
“还有谁?”林辰环视四周,目光落在苏媚儿身上,“苏小姐,你说过,有气球眼才能配得上你。现在,我有了,你是不是该履行婚约了?”
苏媚儿脸色铁青,魅惑瞳的紫光变得阴冷:“你以为有枚奇怪的气球眼就能嚣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她突然看向张供奉,“张前辈,此子大闹订婚宴,还请您出手教训!”
张供奉慢悠悠地站起身,身侧五枚气球眼同时亮起,其中一枚淡紫色的惊雷瞳尤为显眼,表面有电光闪烁。“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他的声音带着威压,“王家和苏家的订婚宴,也是你能捣乱的?”
林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比王冲的重力瞳强了十倍不止。他不敢大意,同时催动重力压制和迅捷技能,身体微微下沉,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给你个机会,自废气球眼,滚出青云城,我可以饶你不死。”张供奉的惊雷瞳发出“滋滋”的轻响,一丝电光从其中窜出,落在地上,将青石板击出个小坑。
“要打便打,废话少说。”林辰握紧拳头,吞噬瞳在身侧高速旋转,随时准备吞噬对方的攻击。
“找死!”张供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惊雷瞳猛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一道手臂粗的闪电撕裂空气,直劈林辰头顶!
这一击的威力,足以将一头二阶妖兽劈成焦炭!
阿雅吓得闭上了眼睛,苏媚儿和王冲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在闪电即将击中林辰的瞬间,他动了。不是后退,而是猛地向前冲,同时将吞噬瞳的吸力催动到极致!黑色的气球眼像一个贪婪的黑洞,硬生生将那道闪电吸了过去!
“咔嚓!”
闪电在接触到吞噬瞳的瞬间炸开,无数电蛇在黑色眼球表面游走,却被源源不断地吞噬进去。林辰只觉脑袋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但他死死咬着牙,硬是承受住了这股能量冲击。
【警告!能量等级过高,吞噬瞳承受极限!】
【已强行吞噬惊雷瞳部分能量,获得技能:静电(初级)。吞噬瞳暂时进入冷却,无法使用!】
黑色的气球眼瞬间黯淡下去,表面的纹路变得模糊。林辰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没有倒下,反而抬头看向张供奉,眼中的光芒比刚才更盛。
“你……你的气球眼……”张供奉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之色,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能吞噬雷电的气球眼!
趁着张供奉失神的瞬间,林辰突然运转初级水箭,指尖凝聚出一道细小的水流,看似不起眼,却精准地射向王冲身侧那枚本就黯淡的重力瞳!
“噗!”
水流击中重力瞳,本就能量不稳的气球眼瞬间崩溃,化作点点光屑消散在空气中。王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被抽走了魂魄,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失去气球眼的修士,比普通人还不如!
“王冲!”苏媚儿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后退,看向林辰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退婚的这个“废物”,已经变成了她惹不起的存在。
林辰没有理会她,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林辰,曾是你们口中的零瞳废物。但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抢谁的未婚妻,只是想告诉所有人——”
他顿了顿,擦掉嘴角的血迹,挺直了脊梁:
“气球眼或许能决定起点,但不能定义终点。今日之辱,我已讨回。他日若有人再敢欺我,我林辰的吞噬瞳,可不长眼睛!”
说完,他转身就走,步伐虽然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护卫们看着他身上那枚黯淡却依旧散发着威慑力的黑色气球眼,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阿雅急忙跑过去,扶住林辰的胳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流血了……”
林辰对她笑了笑,从怀里掏出那个布偶:“你看,平安符很管用。”
两人慢慢走出王家府邸,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林辰知道,今天这一战,只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开始。吞噬瞳的潜力远不止于此,而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终将为今日的轻视,付出代价。
王家府邸内,张供奉望着林辰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此子……日后必成大器。”苏家老祖宗则叹了口气,看向瘫在地上的王冲和脸色苍白的苏媚儿,眼神复杂。
一场本该喜庆的订婚宴,最终以这样震撼的方式落幕。而“林辰”这个名字,和他那枚能吞噬一切的黑色气球眼,从此刻起,成为了青云城所有人心中,一道无法磨灭的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