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序之城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镜碎的声音渐渐消散。眼前的星辰砖石散发着柔和的光,每一块砖上都刻着细密的纹路,细看竟全是“执念”的文字——有对权力的渴望,有对永恒的奢求,也有对失去的恐惧。
“这些砖石是用被吞噬的执念凝成的。”林辰指尖拂过墙面,纹路突然亮起,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一个穿着长袍的老者,正将自己的“长生梦”注入砖石,随后身体化作光点融入其中。
“他是无序之城的建造者。”铁蛋调出数据库,屏幕上跳出资料,“传说他活了千年,收集了无数人的执念来巩固城池,最后把自己也变成了砖石的一部分,想以此获得真正的不朽。”
芊芊的木灵之力顺着砖石蔓延,突然轻颤起来:“这些执念在哭。”她指着一块刻满“思念”的砖石,上面渗出细小的水珠,“你看,这个人的执念是想再见亡妻一面,结果被困在这里五十年,连轮回都做不到。”
林辰的心沉了下去。他终于明白,无序之城根本不是什么法则乐园,而是座用执念堆砌的监狱——进来的人以为能实现愿望,却不知早已成了城池的养料。
“小心脚下。”阿木突然开口,空间法则感知到异动,“这些砖石会吸人的心神,刚才我差点被一块刻着‘归家’的砖勾走意识。”
果然,雷冲正盯着一块闪着金光的砖石出神,上面刻着“最强雷电”。他的指尖已经触到砖石,眼神越来越呆滞,嘴里喃喃着:“再强一点……再强一点就能保护所有人了……”
“雷冲!”林辰喝醒他,鸿蒙能量打在他手背,“你以为的保护,是让自己被力量吞噬吗?上次在暗影回廊,是谁为了控制雷电伤了自己?”
雷冲猛地回神,手背的刺痛让他清醒:“谢了……差点就栽了。”他一拳砸向那块砖石,金光瞬间黯淡,露出底下灰暗的纹路,“妈的,这破东西还会伪装!”
越往城池深处走,砖石的光芒越盛。中心广场上,一座高塔直插云霄,塔顶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晶石,无数光丝从晶石延伸到各处砖石,像心脏的血管。
“那是执念核心。”林辰仰头望着晶石,“所有的执念都被它吸到这里,再转化成城池的能量。只要毁了它……”
“不行!”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建造者的虚影从砖石中浮现,他穿着长袍,面容枯槁,“毁了它,整座城都会塌,里面的执念会失控暴走,到时候半个星域都会被波及!”
“那你想怎样?”林辰警惕地看着他,“让这些执念永远被困在这里?”
“我只是想找个解法。”建造者的虚影叹了口气,“我收集执念,本想研究如何化解,没想到越陷越深,最后把自己也搭了进去。现在只有你们能帮我——你们的伙伴能抵抗执念,你们的首领能看透虚妄,这是天意。”
他抬手一挥,广场上的砖石排列成阵,浮现出无数人脸,都是被困的执念主人:“看到那个穿红裙的姑娘了吗?她执念是‘等未婚夫回来’,等了三百年;那个小男孩,只是想找妈妈……”
林辰的心被揪了一下。他看向伙伴们,雷冲的拳头攥得发白,铁蛋在快速记录着什么,芊芊的眼眶红了。
“化解执念的方法,在你们自己身上。”建造者的虚影指向他们,“雷冲能控制力量时,就不会被‘最强’迷惑;铁蛋的仪器是为了保护,不是为了执念;芊芊懂得‘花开花落’,就不会被‘永恒’困住。”
他的虚影渐渐变淡:“心之壁垒,才是最硬的盾。去塔顶吧,核心晶石里有我的本源执念,你们能破,就能找到释放这些灵魂的方法。”
塔顶的晶石散发着刺目的光,里面果然裹着一团灰雾——是建造者的“长生梦”。林辰刚靠近,就听到无数诱惑的声音:“帮我实现长生,我让你拥有掌控所有执念的力量……”
“滚!”雷冲的雷电劈在晶石上,光丝剧烈震颤,“老东西,活着不是靠执念吊着,是靠当下的每口气!”
铁蛋的分析仪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核心有自我毁灭程序!它怕被破解!”
“就是现在!”林辰的鸿蒙瞳爆发出金光,与芊芊的木灵之力、雷冲的雷电、阿木的空间法则同时撞上晶石——没有硬砸,而是将各自的“心之壁垒”化作光盾,一点点渗透进去。
雷冲的光盾刻着“克制”,铁蛋的刻着“初心”,芊芊的刻着“自然”,林辰的刻着“守护”。当光盾触到灰雾的瞬间,长生梦开始瓦解,露出建造者年轻时的样子——他只是个想救重病妻子的医生,后来才被“长生能救所有人”的执念缠上。
“原来……我只是想救她。”建造者的声音带着解脱,灰雾彻底消散,“谢谢你们。”
晶石崩裂的瞬间,所有砖石都亮起柔和的光,被困的执念化作流萤飞向天际。无序之城开始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星光,洒向宇宙。
“结束了?”雷冲看着漫天流萤,有些恍惚。
“嗯。”林辰望着星空,那里有颗新的星星特别亮,“那个穿红裙的姑娘,应该找到她的未婚夫了。”
芊芊笑着点头,指尖的木灵之力开出一朵花:“你看,释放执念的不是毁灭,是理解。”
铁蛋的分析仪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检测到新法则——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林辰握住伙伴们的手,掌心相贴的瞬间,他知道,这趟旅程教会他们的,从来不是如何战胜外界的混乱,而是如何守住内心的壁垒——那比任何砖石都坚固,比任何法则都可靠。
下一站在哪?不重要了。只要这壁垒还在,去哪都是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