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号穿出幻音秘境的声波屏障时,舰身还在随着余韵微微震颤。刚驶入回声之墟的星域,林辰就注意到异常——这里的星辰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流星拖着淡金色的尾迹,在天幕上滞留了足足三分钟,连星光的传播都带着明显的滞涩感。
“时间流速异常,”阿木的空间探测仪上,时间轴像被揉皱的纸,“这里的一秒,相当于外界的十秒,而且存在大量时间碎片,像散落的镜子,照出不同时段的画面。”
话音未落,舷窗外突然闪过一艘残破的星舰,舰身上的“越界号”标识清晰可见,却布满弹孔和焦痕,像是经历了一场惨败。雷冲猛地站起来:“那是……咱们的船?”
“是过去的时间碎片。”林辰盯着那艘星舰消失的方向,“回声之墟能捕捉不同时间线的影像,那可能是某个平行时空的越界号。”
铁蛋突然指着屏幕尖叫:“快看能量读数!前面有个时间节点,能量强度能让时间碎片实体化——咱们能直接接触过去!”
越界号朝着节点驶去,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他们看到三天前的自己在幻音秘境调试声波;看到一个月前在极光星海吸收法则碎片;甚至看到刚组队时,在青云城废墟里分食压缩饼干的窘迫模样。
“那是……”芊芊突然捂住嘴,时间碎片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正在调试仪器,侧脸和铁蛋有七分相似,“铁蛋,那是你爷爷?”
铁蛋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爷爷是星际联盟着名的机械师,在他十岁时死于一场实验事故,他至今记得爷爷最后给他留的字条:“机器会坏,但创造不会。”
时间节点的能量突然暴涨,碎片中的老者竟转过头,对着越界号的方向笑了笑,举起手中的机械臂:“小铁,记住,齿轮要咬合,人心更要合拍。”
“爷爷!”铁蛋的声音哽咽,伸手想穿过屏幕触碰,却只摸到冰凉的玻璃。老者的身影渐渐淡去,留下一枚闪烁的机械核心,穿透屏幕落在铁蛋手心——那是他爷爷毕生心血的核心图纸,以能量形态保存至今。
雷冲的目光被另一块碎片吸引。画面里,雷罚域的训练场,年轻的雷啸天正揍得少年雷冲满地打滚,嘴上骂着“不知天高地厚”,拳头却收了三分力。“老东西……”雷冲摸着下巴的疤痕,那是那次“特训”留下的,“当年还以为他真要打死我。”
碎片中的雷啸天突然停下,望着虚空:“臭小子,以后别动不动就拼命,真遇到坎了,回头看看,身后有人。”一道雷电从碎片中射出,落在雷冲掌心,化作一枚雷纹令牌——那是雷罚域的最高指挥权象征,他父亲当年一直说“等你懂得什么是责任了再给你”。
阿木的时间碎片里,是他妹妹抱着破碎的花瓶哭泣的画面。当年他觉醒空间法则失控,撕碎了妹妹最爱的生日礼物。碎片中的妹妹突然抬头,对着他的方向挥手:“哥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的空间折迭花房,我很喜欢呀。”一朵星辰花从碎片中飘出,落在阿木手心里,瞬间绽放。
芊芊的碎片里,孤儿院的院长正给孩子们分糖果,看到她偷偷把自己的那份塞给更小的孩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善良不是软弱,是能把温暖分给别人的力量。”一片带着花香的花瓣落下,融入她的木灵藤,藤蔓上瞬间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林辰的碎片迟迟没有出现。直到所有人都接收到了来自过去的馈赠,一块巨大的时间碎片才在他面前展开——那是他父母离开时的星港,母亲把桂花糕塞进他包里,父亲拍着他的肩膀:“去闯吧,累了就回家,星港的灯永远为你亮着。”
一道柔和的光从碎片中涌出,包裹住林辰。他仿佛闻到了桂花糕的甜香,耳边是父母的叮嘱,积压多年的思念突然决堤,眼眶瞬间湿润。
“时间节点要消散了!”阿木大喊。
越界号冲出节点的瞬间,所有人手中的馈赠都化作光点,融入各自的核心法则。铁蛋的机械臂运转更流畅,雷冲的雷电多了份厚重,阿木的空间法则更稳定,芊芊的木灵藤多了治愈之力,林辰的鸿蒙瞳中,似乎能看到时间流动的轨迹。
“原来回声之墟不是让我们改变过去,”林辰望着渐渐远去的星域,“是让过去的温暖,给现在的我们加把劲。”
雷冲咧嘴笑了:“管它什么过去未来,老子现在浑身是劲!下一站去哪?”
铁蛋调出导航,新坐标闪烁着:“‘起源之海’,备注是‘所有故事开始的地方’。”
越界号的引擎轰鸣着,载着满船的暖意,朝着起源之海冲去。过去的回声还在耳畔,而未来的风浪,他们已经准备好笑着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