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酒肆里,辰时的阳光刚透过窗棂洒进柜台,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就跌跌撞撞闯了进来,手里攥着个酒葫芦,嘴里还嘟囔着胡话。他一屁股坐在铁刀门弟子常聚的那张桌旁,酒液洒在衣襟上也不在意,反而凑到邻座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耳边,压低声音却故意让周围人都能听见:
“李哥,你可别去矿场那边晃悠!昨晚我在黑市见着青狼帮的人了,跟个戴斗笠的商人交易,买的全是能破铁甲的毒弩,还说…… 还说明日要给铁刀门一个‘惊喜’!”
这汉子是罗网的魑级成员老周,专门负责联络与情报传递。他 “醉眼朦胧” 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往桌上一拍:“你看,这是我偷偷抄的交易凭证,上面还画着青狼帮的狼头呢!”
邻座的 “李哥” 正是铁刀门的小头目李虎,负责矿场守卫调度。他一把抓过纸片,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个狼头,旁边写着 “弩箭三十柄,毒粉十斤”,虽没署名,却让他心里一沉 —— 昨晚帮主刚下令明日去西洞算账,青狼帮竟真在偷偷准备阴招?
“你小子没看错?” 李虎攥紧纸片,指节发白。
老周打了个酒嗝,故意提高声音:“怎会看错!那商人我认识,专做黑货买卖,青狼帮的人给了他一袋子银子,还说‘只要能弄死赵天雷,钱不是问题’!”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滚油里,周围几个铁刀门弟子瞬间炸了锅 ——“难怪帮主说要踏平西洞,原来他们早想害帮主!”“毒弩?这阴招也太损了,明日咱们得先下手!” 议论声越来越大,连柜台后的掌柜都忍不住探头偷听,老周则趁乱摸出酒葫芦,悄悄退到门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同一时刻,青阳城城西的赌场里,罗网的魍级成员阿福正装作赌徒,跟青狼帮的一个小喽啰套近乎。他手里捏着个碎银子,押注时故意叹了口气:“唉,要是知道铁刀门这么狠,我昨天就不该去东洞附近砍柴。”
那小喽啰正输得心烦,闻言抬头:“铁刀门怎么了?”
“我看见他们的人跟山匪交易!” 阿福压低声音,眼神却瞟向周围几个青狼帮弟子,“七八个人扛着大刀,还拉着几车铁链,说是要在矿脉边界的山谷里设埋伏,等你们去了就把路堵死,一个都别想跑!”
“埋伏?” 小喽啰眼睛一瞪,连忙追问,“你看清了?”
阿福点点头,故意往他手里塞了块碎银子:“我还听见他们说,帮主赵天雷要亲自守在山谷上头,用玄铁箭射你们的长老 —— 那箭能穿三层甲,你们可得小心!”
这话很快传到了青狼帮三长老耳中。他本就因 “铁刀门要踏平西洞” 的消息心有不安,此刻听闻有埋伏,顿时拍案而起:“好个赵天雷!表面喊打喊杀,暗地里竟玩埋伏的把戏!传令下去,明日去边界时,所有人都带上盾牌,再派十个弟子提前去山谷探路!”
而在青阳城的市集上,王老五雇的三个伙计正推着小车卖茶,逢人就 “闲聊”:“听说没?铁刀门昨晚把矿场的旧刀全换了,新刀都是玄铁打的,说是能一刀劈断青狼帮的盾牌!”“我还看见青狼帮的人在药店买止血药,买了足足两筐,这是准备明天打硬仗啊!”
这些话像蒲公英的种子,顺着市集的人流飘向青阳城的各个角落 —— 铁刀门弟子摸了摸腰间的钢刀,总觉得不如玄铁刀靠谱,看向青狼帮方向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青狼帮弟子攥紧盾牌,心里却琢磨着 “止血药够不够用”,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幽冥茶馆的柴房里,陈凡看着系统面板上不断刷新的 “情报反馈”,嘴角微微上扬:
【情报 1:铁刀门小头目李虎向赵天雷汇报 “青狼帮购毒弩”,赵天雷下令明日弟子带解毒丹,猜忌度 + 30%】
【情报 2:青狼帮三长老调整部署,增派探路弟子,认定铁刀门设伏,敌意度 + 40%】
【情报 3:两帮底层弟子恐慌蔓延,铁刀门矿场守卫减少 30%(弟子怕遭毒弩偷袭),青狼帮巡逻队人数翻倍】
“不错,情报的火候快到了。” 陈凡指尖在面板上轻点,对传讯符那头的王老五道,“让老周再去铁刀门总堂附近转一圈,故意‘丢’一个青狼帮的令牌在演武场,令牌上刻‘西洞埋伏’四个字 —— 赵天雷自负,见了令牌,定会认定青狼帮的阴谋坐实了。”
半个时辰后,铁刀门演武场的角落里,一个扫地的杂役捡到了枚黑铁令牌,上面刻着狰狞的狼头,背面 “西洞埋伏” 四个字格外刺眼。他不敢耽搁,连忙捧着令牌送到总堂 —— 赵天雷看着令牌,手指重重按在 “埋伏” 二字上,脸色铁青:“好个青面狼!竟敢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搞阴谋,明日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他当即下令:将矿场的玄铁刀全部分给核心弟子,再让铁匠铺连夜打造二十面防弩盾牌,明日辰时三刻,提前半个时辰出发,先去山谷 “拆” 了青狼帮的埋伏!
而青狼帮据点里,青面狼正看着探路弟子传回的消息 ——“矿脉山谷两侧有新挖的土坑,像是藏人的地方”。他冷笑一声,对三位长老道:“赵天雷果然设了埋伏!明日咱们兵分两路,一路从正面牵制,一路绕到山谷后方,端了他的埋伏点,让他知道咱们青狼帮不是好惹的!”
夕阳西下时,青阳城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铁刀门的演武场上,弟子们正忙着分发玄铁刀与盾牌,刀刃碰撞声清脆却带着杀气;青狼帮的院子里,长老们在沙盘上推演着绕后路线,火把的光芒映着他们紧绷的脸。
没人察觉,那些 “毒弩交易” 的凭证是罗网弟子用灶灰画的,“山谷土坑” 是六剑奴昨夜偷偷挖的,“玄铁刀换置” 的消息是伙计编的 —— 所有的一切,都是陈凡织就的情报迷局。
幽冥茶馆的柴房里,陈凡收起传讯符,窗外的夜色已浓。他看着系统面板上 “两帮冲突触发概率:98%” 的提示,轻声道:“情报这把刀,已经架在他们脖子上了。明日,就看这把刀,能斩出多少血来。”
后院的阴影里,叶孤城望着青阳城的方向,白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能感受到,那座城里的杀气正越积越浓,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坐在柴房里,用一张无形的情报网,将两帮牢牢困在即将燃烧的战场上。
青阳城的夜,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兵器碰撞声、弟子的吆喝声,在夜空里回荡,预示着明日那场避无可避的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