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下午5点,大雨。
松江县城水南门外,仓城某仓库。
张延躺在门口一张藤椅上,脸上盖着一本账目,而67军和26师派来的军需官则在紧张地清点物资。
就在这时,松江保安团司令王公屿带着一个连的保安团士兵冒雨前来。
王司令40来岁,身材中等,梳着大背头油光发亮。
大约是出身中调处(中央党务调查处,中统前身)的关系,王司令不喜穿军装,平日里都是身穿中山装。
一个保安团排长喝道:“谁是张延?”
侦察排副排长钟林喝道:“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那保安排长看了一眼钟林的上士军衔,于是歪着脑袋欠揍道:“你是张延?”
张延“嚯”地从藤椅上站起来,喝道:“军容猥琐、目无官长,给我掌嘴50个!”
“是!”
两个侦察排士兵立即将那排长摁住,噼里啪啦一阵狠扇耳光。
“放开他!”
那一百多保安团士兵见状,“哗啦”一声摘下背上的汉阳造、老套筒,把枪口对准了张延和他身边的10个侦察排士兵。
而侦察排的士兵也哗啦一声,把手中的冲锋枪和K98步枪顶了上去,有的甚至还装上了刺刀。
“干什么,干什么!”
张延冷笑道:“我数到3,如果还把枪对准我,统统格杀勿论!”
“3、2...”
随着长官开始倒数,仓库外面又冲进来10个侦察排士兵,其中的精确射手直接把狙击枪瞄准了王司令。
眼看一场流血就在眼前,吓得王司令连忙喝止道:“干什么,干什么!统统把枪放下!”
于是那100多保安团士兵只好把枪放下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老实说,虽然他们人数比侦察排的两个班多几倍,但无论是气势、武器还是战斗素养,他们连给侦察排提鞋都不配!
王司令推开众人,看了一眼手下哪个被打得满嘴是血,脸肿成了猪头一样的排长,气得脸色铁青。
“张营长是吧!上峰有令,从即日起,松江县城之治安、反谍及物资清缴由保安司令部接管,请你配合!”
张延蔑了他一眼,懒洋洋道:“你哪位啊?”
王司令脸皮抽了抽,道:“鄙人松江保安司令王...”
张延突然恍然大悟道:“噢~我知道了,王司令!昨天晚上我还请王司令喝酒来着,可惜王司令不给面子,不过没关系,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说到这里他笑容一收,疑惑道:“不过王司令!这么大雨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王司令强忍着怒气,道:“张营长!我是接上峰命令,前来接受被你扣押的士绅官员和物资的!”
张延听了脸色一冷,道:“王司令!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不然我告你诽谤!什么叫扣押?我抓的是汉奸特务!而这些都是赃物!”
王司令也是脸色一黑,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汉奸特务?”
张延直接把一张货单扔在他脸上,“自己看去,看完滚蛋,再踏马唧唧歪歪,老子连你一起抓!”
王司令拿过货单一看,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将大米80万斤,棉布5万匹,食盐1万斤送至上海汇山码头,接货人是川崎株式会社上海分社。
他深吸一口气,道:“张营长,你光凭一张货单就给人安一个汉奸的罪名,这未免太儿戏了吧,跟倭国人做生意的多了去了,难道个个都是汉奸?”
踏马的,要不是历史上松江城破时这个姓王的还算有点种(保安团的士兵跑了大半,他带着少数人坚持抵抗),张延差点没忍住现在就一枪崩了他。
“姓王的,你踏马良心被狗吃了吗?大米棉布食盐都是战略物资,前线的将士饿着肚皮与倭寇血战,你们倒好,在后面把战略物资走私给倭寇!你们踏马的还是人吗?”
“黄口小儿信口开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参与走私了?”
“哗啦!”
张延再次将一个账本扔在王司令脸上,差点把他砸得鼻血直流。
“高文昭一伙每次走私给倭寇货物,都是你松江保安司令部开的放行条,为此你从中分润盈利的8厘!
王司令,你觉得这证据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来一点!”
王司令听了脸色由黑转红,接着又由红转白,最后由白转青,就是不敢去捡那本掉落在脚上的账本。
过了好一会,他才咬牙道:“不管怎样,我现在是执行的上峰的命令,难道你敢违抗军令吗?”
张延不屑道:“哪个上峰?”
王司令道:“战区长官司令部!”
张延依旧不屑,“谁签的字?”
“你!”
“你什么你!我松江独立营直属于战区前敌指挥部,战区长官司令部越级下令,这本身就是违规,你拿根鸡毛当令箭,岂不可笑!”
“行!算你狠!咱们走着瞧没我的放行条,这几个仓库里的一粒米一根线都别想运出去!”
“切!”张延冷笑道:“传我命令,已经清点的物资立即起运,任何阻拦者格杀勿论!”
他这个命令下得杀气腾腾,无论是王司令还是保安团的士兵,听了都是不寒而栗。
王司令气得浑身发抖,喝道:“我们走!”
“站住!”
张延喝道:“我让你走了吗?”
王司令猛地转过身来,指着张延厉声喝道:“姓张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张延眼睛一瞪:“你踏马再指着我,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王司令只好放下手臂,嘴硬道:“你要怎样?难不成连我也想一起抓?你没这个权力!”
“我现在确实没这个权力!所以我只是提醒你一句,
你们平时贪污腐败鱼肉百姓,吃黑钱也就就算了,但若倭寇打来时,你们敢投敌当汉奸,我必杀之!”
王司令听了这话顿时浑身一僵,然后头也没回地走掉了。
经过这次风波,张延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得罪了那个所谓的“上峰”。
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把几个仓库的粮食物资留下一半作为浦南的湘军、桂军、川军和东北军的储备粮。
剩下的全部装船,走水路运去南翔,给战区前指做军粮。
反正历史上,倭寇占领松江县城后,获得了大量的粮食补给——倭国大本营给它们的命令就是就地征粮。
而“就地征粮”、“以战养战”,正是侵华倭寇对华夏实施“杀光、抢光、烧光”三光政策的基础。
张延力量太小了,做不好坚壁清野,但在能力范围内,不给倭寇留下任何一点粮食物资的可能,也算是另一种打击倭寇的方式。
...
晚上8点。
张延来到高文昭在仓城“金屋藏娇”的小院,经审讯,他两个如花似玉的五姨太和七姨太,竟然也都是倭寇的特务。
原本他还想试试能不能策反一下,结果她们竟然施展美人计,勾引了两个看守她们的侦察排士兵,并用藏在头发里的毒针刺死了他们。
不过她们运气不好,逃跑的时候被屋顶上的伍家栋发现了,然后被两颗子弹打断了腿,又被抓了回去。
这件事让张延十分生气,他把唐霄和钟林叫过去一通臭骂,最后钟林十分委屈道:
“长官!兄弟们都没碰过女人,何况那两个倭寇女特务那么漂亮,把持不住很正常啊,换做我也会中招!”
这话倒是提醒了张延。
于是他把那些被俘虏的女特务,女汉奸,经过甄别后,让兄弟们去轮流体验,直到他们对女色产生了一定的抵抗力。
最后张延警告道:“对待女倭寇、女特务我对你们不作道德要求,但你们首先要时刻保持清醒,否则就像那两个蠢货一样死得毫无价值!”
“一句话,管好你们的老二,若是被我发现有人在任务中把持不住的,直接废掉,若是敢对自己我们国家的姐妹采用强迫手段的,杀无赦!”
晚上9点,张延押着高文昭回到他在县城的住宅,遣散了佣人吴妈母子。
至于高专员的大老婆,张延已经知道她姓陈,有个堂兄在内政部当什么主任,所以才那么的趾高气扬。
张延给了高文昭两个选择,要么杀了他儿子和大老婆,自己从此隐姓埋名,要么自杀谢罪,张延再杀了他老婆儿子。
高文昭痛苦了半天,最后杀了他大老婆和儿子。
高文昭的女儿见此惨状,诅咒了张延和他父亲,然后从楼顶上一跃而下,脑袋摔成了烂西瓜。
而高文昭也彻底疯了,趁张延“不注意”吞了刀片,痛苦了半天才死掉。
最后剩下四姨太和六姨太。
四姨太方洁如原本也是当地的大家闺秀,家里是做绸缎生意的,自从高文昭来到松江做专员,巧取豪夺之下把她家弄垮了,又把她弄到了技院。
最后又花钱把她赎出来做了四姨太。
而六姨太柳亦菲的情况和四姨太差不多,所以对高文昭其实恨之入骨。
两人都在上海读过书,一个学法律,一个学金融的,张延觉得对自己有用,于是也给了她们两条路——
要么拿了钱隐姓埋名远走高飞,或者加入他的私人小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