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祖似乎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雕像周身的青光竟闪烁了一下，像是惊讶，又像是欣慰。
但这份情绪只持续了一瞬，下一秒，蛇祖的声音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带着驱赶的意味：“既然都答应了，那你就可以滚蛋了。别在这里打扰我老人家休息。”
“啊？”周粥彻底懵了。
他还想问问秘籍何时交付、该去哪里找蛇妖，甚至想再谢几句，可蛇祖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
这位前辈也太干脆了吧？
就这么信任他不会反悔？
毕竟这两件事都不是小事，稍有不慎，不仅完不成任务，还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他张了张嘴，刚想再说点什么，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
不是剧烈的摇晃，而是一种细微的、有规律的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苏醒。周粥低头一看，瞳孔骤缩。
青灰色的石板上，突然浮现出一道道金色的符文，符文顺着石板的缝隙游走，很快就织成了一个圆形的阵法，阵法中央的纹路如同旋转的星图，泛着淡淡的金光。
这又是……传送阵？
周粥还没来得及反应，传送阵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金色的光晕瞬间将他包裹。
他只觉得身体一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拎了起来，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
蛇祖雕像、石室的石壁、门口的光影，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像是穿过了无数层空间。
“前辈！秘籍……”他最后的呼喊被风声吞没，下一秒，意识便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周粥终于感觉到脚下传来踏实的触感。
他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氤氲的雾气。
雾气是淡青色的，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吸入肺腑，竟让他体内的灵力都微微躁动起来。
他抬头望去，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药园边。
药园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池子，池水泛着温润的淡金色，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水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美得如同幻境。
“这是……化龙池？”周粥的心头一跳。
他没想到，蛇祖的传送阵竟然把他送到了这里。
就在他惊叹于化龙池的神奇时，目光无意间扫过池水中央，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池水中央，坐着一个女子。
她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头和后背，乌黑的发丝间还沾着几颗水珠，顺着雪白的脖颈滑落到锁骨，留下一道晶莹的水痕。
她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肌肤在淡金色池水的映衬下，泛着如玉般的光泽，肩线流畅，腰肢纤细，每一寸肌肤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白玉。
还有那标志性的狐耳和六条雪白的狐尾。
是胡灵儿！
周粥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惊雷劈中。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胡灵儿，而且还是这般模样。他下意识地想转头避开，可目光却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无法移开。
胡灵儿此刻正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起，脸上带着一丝痛苦又专注的神情，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红色妖力，妖力与池水中的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茧，将她包裹在其中。
她在突破！
周粥很快反应过来。
看她周身妖力的波动，似乎是要突破到先天境大圆满了。
他想起之前收了青玄5000灵晶，此刻看到她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突破，他本该替她高兴，可眼下的场景，却让他尴尬得手足无措。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池边，那里铺着一块青色的锦布，锦布上放着胡灵儿的衣服。
显然，胡灵儿是特意来这里突破的，特意脱下了衣服，怕影响灵气的吸收。
周粥的脸颊瞬间发烫，连耳根都红了。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化龙池，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池水流动的声音，还有胡灵儿偶尔发出的细微喘息声，每一个声音都像是在撩拨他的神经，让他更加尴尬。
如果看吧，周粥有些良心不安。
不看吧，周粥又有点想看。
“怎么办？”周粥的脑子一片混乱。
他现在离开，怕打扰到胡灵儿突破。
突破时最忌分心，稍有不慎就可能走火入魔；可他留在这里，又觉得太过失礼，毕竟胡灵儿现在的状态……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的万龙铠依旧带着温润的触感，提醒着他刚刚从蛇祖那里得到的机缘，以及那两件沉重的任务。
可此刻，所有的思绪都被眼前的尴尬场景打乱了，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背对着化龙池，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里很静，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和化龙池里淡淡的水声。
胡灵儿的气息越来越稳，周身的妖力光晕也越来越亮，显然突破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周粥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龙气正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体内，她的气息也在一点点变强。
他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胡灵儿能顺利突破，就算他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只是这份尴尬，恐怕要记很久了。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身后的场景，转而思考蛇祖交代的任务。
杀能打过的龙族，寻找蛇妖交付秘籍并扶持它们壮大……这两件事，每一件都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或许，胡灵儿能帮上忙？”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周粥的脑海。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胡灵儿现在正在突破，不能被这些事情打扰。等她突破成功，再慢慢询问也不迟。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嘤咛”，紧接着，是妖力骤然爆发的波动。周粥猛地睁开眼睛，虽然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胡灵儿的突破，应该是成功了。
他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不知道该转身祝贺，还是继续保持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