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脖子上的汗巾都湿透了,嘴唇爆皮,看上去十分狼狈,大队长赶紧让家离的近的社员打了水给他们送来润喉。
道了谢之后来不及多说话就先舀了水往喉咙里倒,就是这样黑瘦干瘪的身躯却爆发出了这样巨大的能量。
江南都有些自愧不如,他们的地排车上套了大大小小的好几个缸,这土陶做的缸轻则几十斤,重则上百斤,全靠人力拉着走过来的。
江南打算在外间放个水缸,她们公社里没有卖这种大缸的,现在可算是等到拉大缸的过来了。
这缸可以用钱买,也可以用粮食换,当然他们队里的社员基本上是没有拿钱买的,江南也凑近问了一下,最大的那口缸要30斤玉米。
那缸口径得有七八十公分,高度也得她腰那里了,这么大的缸江南一个人不好搬回去,就让拉缸人把车子拉到了她小院门口。
“南南,你粮食还够吗?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一些”
杨月凑热闹跟着一起过来了。
“有的,我前段时间跟队里的婶子们换了点粮食”
从她从知青点搬出来之后吃的基本上都是空间纽里的存粮,来的时候从大队里领的粮除了那几斤白面和红薯,其他的都没怎么动。
大队分的那两斤米大多都是碎的,江南也不打算吃,苞米面给小鸡留了两三斤出来,再大一些就可以喂麸皮了。
再加上那5斤高粱和2斤杂豆,江南拿的这些粮食有细粮也有粗粮,玉米还是碾成了面的,能抵30斤玉米粒还要多出来一些的。
最后江南又补了35斤麦子总共换了两大一中一小总共4个缸,麦子算是细粮,要比玉米的价值高不少的。
而且江南拿出来的这个麦子颗粒饱满,没有干瘪的,她还往里面掺了一些小石子,这里的粮食都是靠人工打出来的,不会太干净。
最后拉缸人满意的走了,那四口缸,最大的那两个当水缸,一个放在屋里用,一个放在院子里,可以洗衣浇菜什么的,中等大小的那个可以装粮食。
最后那个小一点的,高度只到她小腿的那个,泡酸菜什么的都行,他们一年也就过来一两次,刚好趁这个机会一次凑齐了。
这边的人冬天喜欢用大缸积酸菜,不过对江南来说吃个几次没关系。
一个冬天都吃酸菜她坚持不住,而且她有空间纽和生命空间,随时都能吃上青菜,就不用再单独弄个大缸积酸菜了。
这水缸也有了,江南还打算在院子里掏一口井出来,虽然她主要还是用生命空间里的水。
但是明面上她还是要出去挑水用的,她现在打水还算方便,知青点旁边就有一条河,可是等冬天河面结冰的话。
就要到队里的水井那儿排队挑水用了,她们知青住的这边离社员们聚居的地方有点远,到时候打水就很不方便。
江南觉得索性自己在院子里挖个井出来好了,她不缺的就是那点力气了,有空间纽在也不用一趟趟往外运土。
可是在挖井之前还得给自己整一身耐脏的衣服,围院子和铺路的时候她基本上都是靠空间纽搬运,所以还不算太脏。
可是打井的话,到时候挖到沙层之后地下水渗出来,那可就和泥了,衣服不知道得造成啥样子。
她现在就这么几件好衣服,现在没有缝纫机也不方便做衣服,还是得爱惜着穿。
“梅大娘,我想换点布做套衣裳,您那里还有多的布吗?”
有需求江南第一时间去找自己的老交易伙伴梅大娘。
“大娘那里还真没有能换的布料了,不过你这确实得做件衣裳了,这好好的衣裳下地都糟蹋了”
梅大娘都替她心疼,生产队到年底的时候每人给分2斤棉花,家里人穿的衣服全指着这些棉花了。
织出来的布除了给家里人做衣服补衣服,还能匀出一些换钱,可是她家里今年添了两个孙子,这回是匀不出来了。
“梅大娘,那您知道谁家有多余的布吗?”
这种事情找梅大娘这个当地人打听可比她自己去问快多了。
“行,那大娘帮你问问,你要多少啊”
梅大娘爽快答应,她老姐妹家应该还能匀出来一些,换给手松掏钱又爽快的知青,那老家伙指定乐意。
“做一件褂子,一条裤子,得十三四尺吧”
这种自家织的土布幅宽都比较窄,一件上衣就得五六尺,她个头又高,这需要的布料就比别人多了。
“哟!那还真不少,大娘看看能不能找人帮你凑凑吧”
梅大娘有些为难,匀个四五尺的不是事,这10多尺只怕要几家凑凑了,毕竟这棉花也不能全织成布换钱。
一个人一年还就分那么两斤棉花,自家也要用一些的。
“麻烦大娘替我费费心了,这些糖给大娘甜甜嘴”
江南往梅大娘手里塞了几颗玻璃纸包装的水果糖,请人帮忙不能只动嘴,这糖果是杨月前几天去公社邮局拿东西的时候托她从供销社带的。
1分钱一颗,不要糖票,花了1块钱买了100颗,这糖跟小白兔奶糖比起来又硬又涩,口感差的多了。
好在价格便宜,送人也不心疼,对于孩子们来说也是难得的甜味了。
其实江南也不是非要换到粗布不可,实在换不到的话,就从空间纽里找一块颜色深不出挑的布也行。
只是她觉得那些布都是做工精细,用一些少一些的,做粗活穿有些浪费了。
看见手心里的糖,梅大娘的眼里的笑意明显更深了,这江知青可真是客气,可以拿回去哄孙子了。
“梅大娘,那您知道队里谁家有缝纫机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过缝纫机的便利,江南就不乐意一针一线的用手缝了。
“大娘不知道,咱们这乡下人家谁舍得花大价钱去买那金贵玩意儿啊”
梅大娘顿了一下摇摇头。
江南注意到她此时笑容有些不自然但没有多想,是她想当然了,这时候城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买的起缝纫机的。
何况是乡下,即便有恐怕也不舍得借给外人。
算了她还是老老实实缝吧,等以后手里钱多了她一定要给自己买一台。
最后梅大娘帮她换到了足够的布料,2毛2一尺,江南换了14尺,花了差不多3块钱,是那种用提前织好的白棉布染成的藏青色的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