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镰刀放车上,江南就大步推着板车出了门,车上还坐着她的小猫小狗。
看着那一人一猫一狗下一秒便没入夜色中的背影,江右抱胸翻了个白眼,也不嫌累。
小婶也不姓牛啊,怎么就他堂妹跟个小牛犊子似的。
前面那场雨后,被她割过好几遍的野草地再次变得绿油油,这种新发出来的草汁水足口感也嫩,是猪羊最喜欢的。
割了整整一板车的青草,直到再也放不下去江南才偃旗息鼓,她出门前还带了绳子,绳子两端拴在两侧的车帮上。
把摞的高高的草都捆扎结实江南才推着车往回走。
小狗在车头前小跑着,时不时停下来等她,猫儿正躺在高高草顶上,晃晃悠悠的自得其乐中,草垛顶部露出的尖尖小耳朵可爱极了。
莹润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回家的路,像撒了一层薄薄的盐似的,路边瘦瘦长长的影子亦步亦随,有她的,还有江阴和江阳的。
小狗正在前面追赶自己的影子,江南慢悠悠走在后头。
飒飒的晚风吹拂在身上,带来一阵丝丝的凉意还夹杂着清香的草的味道。
到家把草都卸下来摊在柴火棚子里晾着。
江右屋子旁边的这个柴火棚子当初搭建的大小只有三米长,一米半宽。
目前一半堆了木柴,另外一半放了杂七杂八的农具和草料基本上就满满当当了。
根本无法再放下这么长的木板车,江南去找了个草帘子把木板车盖上了,她的新车可不能让露水打湿。
短期这样盖着还行,车架是木头的材质,若是长时间放在室外日晒雨淋势必会导致车身腐烂,眼下车棚的事也得抓紧安排上了。
进入收获季后,她院子里的植物也逐渐由绿色变为黄色,葡萄、枣子、柿子,和板栗基本都已经可以采摘了。
自家吃完,送了一些给亲朋好友后葡萄藤上目前还有五六十串的葡萄。
不过藤上这些葡萄江南不打算摘下来了。
摘下来不耐储存,她想尝试一下让它们在树上晾干,当然也是最近天比较好她才敢这么做。
不过枣树就不太适合这样的方法了,可能是品种的院子,这棵树上的枣子熟透了自己就从树上落下来了。
说起来有些凡尔赛,但丰收了也怪叫人苦恼的。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今年这棵枣树就跟结疯了一样,早熟的枣子被都被摘吃过后,树上仍然摘下来了有一百二十多斤。
可是空间纽里也有将近三百斤的枣子,这些她就不打算往里放了。
分了一些给杨月他们四人,还剩的这一百斤大部分都被江南给蒸熟后摊开晾上了,前几天做的二十多斤山楂果子单都晒干收了起来,恰好腾出了晾晒的地方。
板栗也摘了两大筐,估摸着去壳后能有个五六十斤,因为它本身还算是耐储存,江南并没有做特殊处理,全都搬到了地窖里存着。
柿子树和枣树一样,大概是因为本身更耐贫瘠的原因今年的发挥尤其出色,树梢都被压弯了。
但她暂时没时间处理它们,晚一些日子摘也不影响。
一晃小个把月过去,平山大队忙碌的秋收工作也总算是进入了尾声,繁重的农活基本上都结束了。
剩下的也只是一些收尾工作。
等一会儿下了工回家她就把江右自留地里的棒子掰回来,秸秆可以等过段时间再砍。
江南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手上同时在快速的采摘着今年的最后一批棉花。
薄暮时分,愈发昏沉的天渐渐向着大地笼罩下来,田边的树影都变成了模糊的轮廓。
还在地里劳作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累得也不想说话,只盼着赶紧下工好回家吃饭。
就在这时一道急火火的大嗓门打破沉寂,清晰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
“晒谷场的柴火垛那边有一对狗男女光溜溜的不干好事呢,大家伙都跟我去抓奸呐!”
闻言众人像是被突然提起来的木偶一样,十分一致地直起腰,和身边人对视一眼纷纷放下手上的活,一窝蜂往晒谷场跑去。
陡然间听到这样的劲爆的消息,杨月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八卦地跟了上去,两条腿迈的极快,生怕落于身后,根本看不出一点原先的疲惫。
“南南,晓兰走咱们也赶紧去看看!”
“南南快来!”张晓兰也回头催促道。
“来啦来啦!”江南大声回应道。
她干活速度快这会儿已经快到地的另一头,离路边最远,江南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撵上人群。
看热闹这样的事去晚了就赶不上热乎的了。
在这对野鸳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冲过来的众人围了起来,被压在下面的女人惊叫一声惊慌失措想要抓起衣服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却被好事的社员故意把衣服给踢开了,吓得连忙跟奸夫一样蹲下来双手盖着脸,只能看到一团白花花的肉。
“来,大家伙都让一让啊,老叔爷来了!”年轻出纳员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到前面来。
秋收刚结束队里就已经组织了一部分的青壮年拉着木板车出发去了北边的辛州市拉煤。
第一次安排人去那么远的辛州拉煤,大队长杨安国不放心跟车一起去了。
副队长杨丰年伤才好就带人去公社交公粮去了,但凡到了交公粮的时候粮站前头都是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验粮严苛速度很慢,不排个一两天是交不上去的。
队里主持工作的人就变成了老会计,他岁数大了腿脚不那么利索后脚才赶到。
从人群后挤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向古板的小老头气得手指发抖,胡子都在乱颤。
“来几个人去把这对狗男女拉起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要脸光天化日的干这种肮脏事!咳咳……”
立时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妇女上去把蜷缩在地上的女人扯了起来。
刚才踢衣服的好事小年轻也一把将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男人拽了起来。
“杨老四?杏花?”
“俺滴娘嘞!”
“老公公跟儿媳妇扒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