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姑娘开口安抚自家兄弟:“快了,马上就到中午了,你要累了的话就上车姐推你走一会儿。”
“姐,那等会儿我也推你!”
“可得了吧,我是你姐照顾你不是应该的!”
“姐,你真好!”
这对姐弟也是跟她一个大队的,不过她平时很少见到他们,只知道这两姐弟的父母都不在了,现在跟着一个瞎了眼的爷爷生活。
现在人家那边是姐弟情深,而她这边是主仆情深。
不过主的却不是她。
江阴这个小兔崽子吃完肉干来了劲,又下去浪了一圈,也不知钻到哪个草地里沾了一身的鬼针草回来,浑身上下扎的跟个豪猪一样。
这会儿正仰着脑袋喵喵叫示意她给扯干净呢。
这玩意儿但凡碰到就勾的满裤腿都是,拍都拍不下去,只能一根根揪干净,她平时都得躲着走,这坏猫可倒好,一下子给她带了一身回来。
有你真是我的福气,江南咬了咬后槽牙,十分不情愿蹲下来耐着性子一根根给它择下来。
呵!还知道主动举起小手让她给摘,惹了麻烦倒会装乖了,虽然可爱但依旧坏猫!
又走了几里地,过了这条小路总算来到一处稍微宽敞些大路上。
“保英姐,咱们休息会儿吧!”江南提议道。
这会儿早已经过了日中了,本来早该停下来休整吃饭的,但是在刚才那条路上不往前走不行,一停下来后面就全堵上了。
“好。”
两人把板车靠路边放好,她们选的这处停靠点旁边正挨着一处林子,如今草木枯萎,林子底下布满了枯枝落叶。
她进去捡了一把干树枝,回来时杨保英已经把火生了起来。
江南从车上把坛子和干粮抱了下来:“保英姐,把你的茶缸子递过来!”
“咋的啦?”杨保英不解但下意识照做。
“奶茶!”江南掀开坛子盖给她舀了两勺,这是她早起用刚挤得羊奶现煮的。
“姐可喝不惯这腥膻玩意儿,下回可别给我整了嗷!”杨保英皱眉嗅了嗅。
“好嘞!”江南不置可否道。
出门在外,不如家里有锅有灶的,只能吃干粮了,江南削了根树枝插上两个合面大馒头放在火边烤着,把装着奶茶的搪瓷缸子也放在炭火上煨着。
注意到江阳舔了几次鼻头,江南从随身带着的水壶里倒了一捧水到手心里,小狗立马凑过来小心翼翼喝了起来。
生怕自己尖利的牙齿会伤到她。
猫蹲在一旁望天,等到江南招手它才哒哒上前来低头喝水,粉嫩的小舌头卷起水花四溅,喝的自己一鼻头的水,还顺带给她也洗了个脸。
江南无语抹了一把脸,坏猫!
原本没打算带上江阴江阳,她事先都没准备它俩的口粮和水,就更别说碗了,看来后头还得想想法子给它们弄个吃饭喝水的容器呢。
等到馒头一面烤的微微发黄,江南又给翻了个面继续烤。
捧着热腾腾的奶茶小口小口啜饮,香甜醇厚的奶香味滑入口腔中,焦香带着热气的面香味顺着风钻入鼻腔。
“小南接着,当心烫手。”杨保英递来几颗刚从炭火里扒出来的鹌鹑蛋。
“谢啦保英姐!”江南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
“谢啥,这鹌鹑当初还是姐从你那里捉回去的呢。”杨保英笑道。
江南趁热剥了一个送进嘴里:“还别说,这烤的好像比煮的要好吃许多哎!”
鹌鹑蛋的蛋白烤的已经有些发黄了,口感吃起来更紧实了,蛋黄依旧不失软糯,但多了一股独有的炭香味。
“好吃姐这里还有。”杨保英又从自己那份里分了两颗递过来。
江南摆手拒绝:“不用了保英姐,我也带了不少呢,不过现在东西够吃了,我等晚上再烤!”
余下的两颗烤鹌鹑蛋,剥开壳后一个塞进小狗嘴里,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另一个放在干净树叶上送在猫面前。
在外面也不好明目张胆的给它们开小灶,好在江阳也不挑食,烤好的馒头稍微放凉直接丢给它一个。
为了出门方便,她这次蒸的馒头一个比脸还大。
江阴也好说,这坏猫碳水也是不拒绝的,江南给撕了一块烤馒头掰成小块,它就着鹌鹑蛋一口一口吃得正香,吃完了就开始专心舔爪子给自己洗脸。
炭火的余烬烤得猫身上散发着令人安心的阳光的味道,江南把一只手暗戳戳伸到它软乎乎的肚皮下方。
另一只手放在了小狗厚实的胸毛上。
她养猫养狗千日,这下不就派上用场了,当真是暖和极啦。
短暂的休息过后再次出发赶路,走的这大半天,众人的距离也在逐渐拉开,江南她们算是走的比较快的,跟后面的人都已经隔了一里多路了。
一直走到太阳落山,远处的天空只余下一片橘红色的光晕。
又起风了,体感温度很明显降了下来,江南戴上了手套,小狗抖了抖浑身的毛发跑在前头开路。
猫怕冷,盖着她的围巾母鸡蹲窝在车上。
“保英姐,我们再往前走一个小时就找个地方准备过夜吧。”江南转头说道。
现在天黑得早一小时也差不多快要天黑了,当下的天气直接露宿荒野肯定是不行的,必须把晚上睡的地方搭出来,否则天再晚就看不清了
“行,咱们现在也赶了快六十里路了,按照这个速度明天晚上应该就能到煤场了。”杨保英对此没有异议,但表情间却隐隐透出些许的焦躁。
“要不是上午耽误了那一截路,我们原本能早点到的,我们明天就抓点紧,使劲追一追路程。”江南说道,语气轻松。
“好。”杨保英看着她缓缓点了下头,紧蹙的眉心舒展开来。
两人不停歇继续往前,即将超过前面这伙人的时候突然有人出声叫住了她。
“小江知青,大娘实在走不动了让俺在你车上坐会儿呗,你们年轻人有劲,不像俺们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了。”四十岁出头胖大腰圆,却细脚伶仃的妇女很是自来熟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