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明白南孔的心思，他们或许不像北孔那样已经烂到根子里，可是事关儒家，他们不得不出手。
不止是南孔，天下读书人，但凡有点见识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硬来，可也不能什么也不做。
两个藩王清君侧失败，让他们见识到了朝廷的恐怖。
因为这个时代，百姓愚昧无知，士卒也一样，正是这样，新武器新大炮之下，他们除了恐惧，没有一点抵抗之心。
现在的将士，可不是三百年之后那个绝望中成长起来的时代，没有那种坚定不移的信仰，一个部队战亡越高，战斗意志更坚定。
现在一个军队，交战的瞬间有百分之十战亡率，军队中士卒是会崩溃的，已经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军队越是密集，几个威力巨大的炸药包下去，怕是整个军队就兵败如山倒了。
这种景象，两个藩王清君侧时，背后的士绅见识到了。
后面这些人也想过，用兵法，断粮草或者埋伏等。
可是当军队和情报机关结合时，他们没有机会，除了堂堂正正的开战，一点机会都没有。
朱由检看着洪承畴，心中升起的怒气都快压不住了。
“洪承畴，在你心里，是不是你心中的儒家比百姓还重要？”
“不是，罪臣绝没有如此想。”
“既然如此，你也见到了朕和智囊团拟订的计划和目标，四年后你觉得，百姓过的怎么样？”
“至少能吃饭，有一亩三分地，基本解决百姓吃饭问题。”
“那你看整个计划中，你心中的儒家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洪承畴低头伏地，沉默不语。
此刻他后悔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此刻朱由检的询问下，他才发现，皇上的整个四年计划，有没有儒家都可以。
甚至可以说，没有了以前那些读书人，效率更高。
不是这些读书人不厉害，而是理念不同，看待百姓眼光不同。
他们是士大夫，普通百姓就是泥腿子，士绅没有被皇上清算，投入的钱能到百姓手上的有三成就不错了，
现在或许做不到十成到百姓手中，可是七八成是可以的，而且效率更高。
“来人，将他拉下去，不可与任何人接触，谁接触都与他同罪。”
朱由检下旨杜绝了洪承畴以后的仕途之路。
朱由检扶额沉思。
“历史可信，也不可信，如果按史书，秦始皇还被骂了千年，都是春秋笔法呀。”
朱由检身在其中，更明白其中的区别。
就像秦良玉，如果真按原来历史发展，满清入关，她可能真的不愿意投降满清而反抗到底。
应该可以做一个名将，青史留名。
可是现在情况是涉及到了所有士绅利益，谁都会有小心思。
就算孙传庭也不例外！
只不过朱由检真理在手，大明周刊宣传下，加上百姓获利重新获取民心，大势之下，他们别无选择而已。
“大伴，你说他们是不是屁股坐歪了？”朱由检忍不住问道。
“回陛下，他们是吃着大明的饭，又端起大明的锅。”王承恩点头。
朱由检只是一时感慨而已，究竟怎么样，他最清楚不过。
这已经不是对错问题，而是立场问题。
如果他不是穿越成崇祯，而是普通百姓，或者士绅，对立之下，做的选择和那些士绅没多大区别。
大明本来就已经到了差不多改朝换代的时候了，难不成和大明陪葬不成。
“在哪个位置，就已经决定了站在那个立场，这个很难说对错。”
朱由检笑道。
王承恩不敢接话，此话一出，谁都不敢接。毕竟说话的是朱由检，现在他是皇上。
在正统里，他是天下之主。
谁反谁就是叛逆，而现在皇上居然说出没有对错的话来，你让在旁边听到的王承恩怎么接。
“一号，把接触洪承畴的人找出来，带来见朕。”朱由检不信暗卫查不出接触洪承畴的人。
“人已经下狱，这就让人送过来。”
朱由检点头，现在他头疼的是，洪承畴还用不用，不用的话，还有谁有能力替他处理日常政务。
“孙传庭如果召回，谁能执掌辽东那边？”
朱由检莫名想到了还在京城的毛文龙，随后就压了这个心思，毛文龙不能用。
不是能力问题，而是这人不可信，麾下将士实在不想说，视军纪无物，这样的人用了，简直是要将刚恢复军纪的军队毁掉。
“大伴，等下让孙祖寿觐见。”
朱由检想明白了，只要不激进，稳打稳扎，以现在武器的威力，蒙古也罢，后金也好，都不用担心。
孙祖寿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辽东政务就要分出来了，孙祖寿没有孙传庭的治理能力，可不能军政都由孙祖寿一人执掌。
“陛下，人带来了。”王承恩提醒道，打断了朱由检的思索。
朱由检看着下面跪着的人披头散发，发现居然还是个女人。
“除了她，可查出还有谁在背后。”
“回陛下，有，不过都在狱中，其中有两人已经被锦衣卫策反了。”
“此人来历查得怎么样？”
“是南京某个士绅的的女儿。”
一号没有详说，因为倒地的女子快要醒了，之前是受了不少大刑，人还活着，死不了就是。
“她叫什么？”
“孔燕。”
“出身孔家吗？这孔家不是把女人当奴隶的吗？”
“陛下，那是北孔，南孔还好。”
朱由检这才点头。
有人用一盘冷水将人泼醒，现在外面天气仍寒冷刺骨，但是在屋里，有了暖炉，室内如同夏天温暖。
“狗皇帝！”好家伙，一醒来，直接开骂，还是骂朱由检，王承恩脸色大变。
一号也是脸色微变。
朱由检伸手让他们不用在意，然后示意孔燕继续骂。
这反常的一幕，反而让孔燕愣了。
“来，继续骂，毕竟朕是狗皇帝，那么你们应该猪狗不如！”朱由检忽然失去了兴趣。
一个孔家女子而已，可能史书都没出现过的人，一个以前利益既得者，如今用手段不成反被抓而已。
“这样的人，居然能说服洪承畴，看来洪承畴除了有点能力，定力太差了，以后这样的人不可用。”
朱由检说罢，挥手就让人将这个女人拉走，至于怎么处理，就看还有没有价值了，没有就死。
这看锦衣卫或者暗卫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