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纸人作祟
后半夜轮到阿凯守夜时，雾气已经漫到了胸口以上，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举着仅剩电量的手电筒，光线微弱得只能照亮眼前半米的范围，摄像机放在身边的供桌上，处于待机状态，以便随时捕捉突发情况。
前厅里静得可怕，除了老杨和阿杰均匀的呼吸声，就只有雾气流动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耳边轻轻低语。阿凯靠在供桌旁，眼皮越来越沉，连日的奔波和精神紧张让他疲惫不堪，好几次都差点睡着，又被突如其来的寒意惊醒。
就在他快要陷入沉睡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红色的影子在雾中晃动。他猛地惊醒，握紧手电筒，朝着影子的方向照去——只见婚房的房门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打开，之前被留在婚房里的红袄纸人，正站在房门门口，像是自己“走”了出来。
纸人的红纸已经褪色发暗，边缘卷曲破损，五官模糊不清，唯独眼睛的位置，不知何时染上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刚凝固的血，顺着纸人的脸颊往下淌，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细小的血洼。那些血洼在雾气中泛着诡异的光，与之前楼梯上的脚印、墙角的红色丝线颜色一模一样。
“谁？谁在那里？”阿凯大喝一声，声音在雾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知道，这屋里除了他们五人，不可能有其他人，那纸人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移动了。
他的喊声惊醒了老杨和阿杰，小雅也被吓得坐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老杨揉了揉眼睛，拿起身边的扳手，警惕地看向阿凯指的方向。
当看到门口的纸人时，老杨和阿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小雅更是吓得尖叫起来：“纸人！它怎么会在那里？”
阿哲也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纸人后，瞬间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纸人站在婚房门口，一动不动，眼睛部位的暗红色液体还在不断渗出，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雾气围绕着纸人缓慢流动，让它的轮廓在雾中时隐时现，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里，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是你搞的鬼吧？阿杰！”阿凯突然看向阿杰，语气带着质问，“是不是你半夜偷偷把纸人移到门口，想吓唬我们，好拍所谓的爆款素材？”
阿杰立刻急了，连连摆手：“不是我！我一直在睡觉，根本没动过！再说，我怎么可能把纸人移到那里？它那么重，而且门口的雾气那么浓，我根本走不过去！”
“不是你还有谁？”阿凯不相信，“这屋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纸人不可能自己移动！”
“我真的没动！”阿杰的情绪激动起来，“你要是不信，可以看摄像机！摄像机一直开着，肯定能拍到我有没有动！”
众人看向供桌上的摄像机，阿凯赶紧拿起摄像机，回放刚才的画面。镜头里的雾气很浓，只能隐约看到纸人从婚房里“走”出来的模糊身影，没有任何人靠近纸人，也没有任何外力触碰它，像是纸人自己有了生命，慢慢移动到了门口。
回放的画面让众人陷入了恐惧之中，阿凯也不再怀疑阿杰，因为画面清晰地显示，纸人确实是自己移动的。
“这……这太邪门了……”老杨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紧紧握着扳手，手心全是冷汗，“我们还是赶紧把纸人扔掉吧，留着它就是个祸害！”
“不行！”阿杰突然喊道，他虽然也害怕，但想到纸人能带来的流量，还是忍不住说道，“这纸人是绝佳的素材，扔了太可惜了！我们可以把它留在身边，继续拍摄，说不定还能拍到更多诡异的画面！”
“你疯了吗？”阿凯立刻反驳，“这纸人明显有问题，留着它只会给我们带来危险！你想拍素材，也不能拿命去换！”
“我没疯！”阿杰也来了火气，“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拍爆款素材，现在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正是绝佳的机会！错过了这次，我们这辈子都别想火了！”
两人吵了起来，互不相让。阿哲看着门口的纸人，心里也很纠结，一方面他也觉得纸人很危险，另一方面又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素材。
就在这时，纸人突然动了一下，它的头微微转动，朝着争吵的两人方向“看”了过来。虽然纸人的五官模糊，但众人都能感觉到，它的“目光”正落在他们身上，带着冰冷的压迫感。
“别吵了！”老杨大喊一声，指着纸人，“它动了！”
众人立刻停止争吵，看向纸人。只见纸人慢慢向前移动了一步，动作僵硬而诡异，像是被人用线操控的木偶。它眼睛部位的暗红色液体流淌得更快了，滴落在地面上的血洼越来越大，顺着雾气流动的方向，向他们这边蔓延。
“快跑！”阿凯大喊一声，拉着小雅就往后退。
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向后退去，直到退到前厅的角落里，再也无路可退。纸人一步步向前移动，每走一步，地面上就会留下一个暗红色的脚印，与之前楼梯上的脚印一模一样。
雾气越来越浓，纸人的轮廓在雾中变得越来越清晰，众人甚至能看到它裙摆上的褶皱，还有那些暗红色液体顺着褶皱流淌的痕迹。一股浓郁的胭脂味扑面而来，与之前在婚房里闻到的味道一样，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它……它想干什么？”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抖得像筛糠，紧紧抓着阿凯的胳膊。
“不知道，”阿凯的脸色苍白，紧紧握着摄像机，记录下纸人移动的每一个画面，“但它肯定没安好心！”
纸人走到供桌前，停了下来，它的头微微低下，像是在看供桌上的物资。突然，它的手臂猛地抬起，指向供桌上的矿泉水和饼干，像是在“索要”什么。
“给……给它吧……”老杨颤抖着说道，他觉得这纸人是被老宅里的“东西”附了身，与其反抗，不如顺着它的意思，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不行！”阿哲立刻反对，“这些物资是我们的救命粮，给了它，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纸人突然向前倾倒，“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暗红色的液体从它的眼睛里涌出，在地面上形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众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阿杰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想把纸人扶起来。当他的手碰到纸人的后背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黏腻的触感，像是摸到了什么布料。
他疑惑地掀开纸人的后背，发现纸人的背后贴着一片红色的绸缎，材质与婚房里的霞帔完全一致，绸缎上绣着细小的凤纹，边缘磨损，像是从霞帔上撕下来的。更诡异的是，绸缎的中间位置，还沾着一撮乌黑的黑发，与楼梯扶手上、木梳齿缝里的黑发一模一样。
“这……这是……”阿杰的声音带着恐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摔倒在地上。
纸人摔倒的瞬间，屋内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滚起来，温度骤降，众人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雾气吞噬。供桌上的矿泉水瓶突然晃动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其中一瓶矿泉水掉在地上，滚到了纸人的脚边，瓶盖松开，水顺着地面流淌，与纸人眼睛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诡异的红白相间的痕迹，慢慢向门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