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季结束后的第一天,埃尔塞贡多训练基地并未完全陷入沉睡。虽然球员们已经各自离去,开始享受他们短暂或漫长的休赛期,但管理层的引擎才刚刚开始全速运转。
在“快船实验室”核心区域隔壁的一间高度隔音的会议室内,空气里弥漫着新鲜咖啡豆研磨后的醇香,以及一种更为凝练的、由数据和理性构成的特殊气息。巨大的液晶屏幕上,不再是激烈的比赛录像,而是密密麻麻的表格、走势图和三维人体模型。这里是赛季总结的另一个战场,无关情绪,只关乎冰冷的分析和未来的蓝图。
林凡坐在长桌的一端,Rc·布福德坐在他身侧。德克·舒马赫博士,这位“快船实验室”的负责人,正站在屏幕前,激光笔的红点在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间跳跃。
“官方数据总结已经出来了,”布福德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推到林凡面前,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带着德州人特有的务实,“科比·布莱恩特,场均登场30.2分钟,得到16.5分,3.8个篮板,2.8次助攻,1.2次抢断,投篮命中率41.7%,三分命中率34.2%。入选了年度新秀阵容第二阵容。”
林凡的目光扫过那些数字,点了点头。对于一个高中生新秀,在斯隆的严格体系下,在大量防守任务的压力下,这个数据算不上惊艳,但足够扎实。尤其是那2.8次助攻,在赛季后半段有明显的提升趋势,显示了他阅读比赛能力的进步。
“本·华莱士,”布福德继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场均28.5分钟,8.2分,11.5个篮板——排在联盟篮板榜第八位——以及2.9次盖帽,高居盖帽榜第三。此外还有1.1次抢断。他的防守效率值(如果当时有此项高阶数据)在联盟所有内线中名列前茅。”
一个落选秀,交出这样的成绩单,堪称奇迹。大本的名字,已经从一个无人问津的符号,变成了联盟各队球探报告中必须重点标注的“篮板痴汉”和“内线屏障”。
“球队层面,”布福德切换了屏幕上的图表,“我们的进攻效率依然排在联盟下游,这在意料之中。但防守效率,从上个赛季的联盟垫底,跃升到了联盟第十五位,中游水平。这是一个质的飞跃。”
屏幕上那条陡然上扬的曲线,直观地展示了斯隆教练一个赛季的心血,以及这群年轻球员在防守端被激发的潜能。
“媒体和外界只会看到这些官方数据,”林凡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他们会说科比效率不高,会说我们进攻便秘,会说我们依旧是一支乐透球队。但这只是水面之上的冰山。”
他的目光转向舒马赫博士:“德克,让我们看看水面下的部分。”
舒马赫博士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科学家的严谨和一丝兴奋。他切换了屏幕,上面出现了科比和大本详细的身体扫描三维模型,旁边是密密麻麻的生理指标和数据流。
“布莱恩特先生,”舒马赫的激光笔点在科比的模型上,特别是其骨骼和肌肉群的渲染图上,“根据我们整个赛季的追踪监测,他的骨骼密度和肌肉纤维质量的增长曲线,远超同龄人的平均水平。他的身体,用我们团队的术语来说,拥有一种‘超常的可塑性’和‘负荷承受潜力’。”
模型被放大,显示出科比关节和韧带区域的详细数据。“他的跟腱、膝关节、肩关节的天然结构非常出色,这意味着他拥有抵抗伤病的优良基础,并且能够承受未来更大强度的训练和比赛负荷。他的新陈代谢率极高,身体恢复速度比我们预想的要快15%到20%。这解释了他为何能在高强度比赛后,依然保持加练的精力——当然,我们不鼓励过度消耗。”
舒马赫顿了顿,语气变得极为肯定:“简单来说,林先生,布福德先生,科比·布莱恩特的身体,是一块尚未被完全雕琢的、最顶级的璞玉。他目前的体重和肌肉维度,远未达到其遗传潜力的上限。如果我们按照科学的、循序渐进的计划进行增肌和力量训练,同时维持他现有的敏捷性和爆发力,他的身体对抗能力和运动表现,在未来两到三年内,将有质的飞跃。”
林凡静静地听着,眼神深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科比未来的身体会进化到何种程度,但听到来自顶尖科学团队的实证分析,依然让他感到一种确认的踏实。
舒马赫将激光笔移向大本的模型。
“至于华莱士先生,”他的语气中带着更明显的惊叹,“他的案例,某种程度上,颠覆了我们的一些常规认知。他的绝对力量、垂直起跳高度并非联盟最顶尖,但他的核心力量群、他的体能储备极限,以及他的疼痛耐受度和意志力,是我们收集到的所有运动员数据中最顶尖的之一。”
屏幕上展示出大本的心肺功能数据、在极限对抗下的血氧饱和度变化曲线,以及他在连续高强度防守回合后的心率恢复速度。
“他的身体就像一台为持久、高强度对抗而特化的机器。他的能量系统效率极高,能够在长时间、高消耗的比赛中保持稳定的输出。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意志似乎能直接作用于他的生理极限,我们观察到多次,当比赛进入最关键、身体最疲惫的时刻,他的各项生理指标会出现一个反常的、小幅度的‘逆势上扬’。这无法用纯粹的生理学解释,或许涉及更深层的神经学和心理学领域。”
舒马赫总结道:“华莱士先生的体能极限,远超我们最初的预期。他不是一个依靠天赋爆发的球员,而是一个依靠意志和耐力‘磨死’对手的斗士。他的身体耐久性,如果继续保持目前的科学管理和负荷监控,很可能支撑他维持高水准竞技状态超过十年。”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服务器机柜低沉的运行声。
林凡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再次扫过屏幕上那两份详细的身体报告,然后落在布福德身上。
“Rc,你看到了吗?”林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官方数据告诉我们,我们是一支进攻乏力、勉强摆脱垫底的球队。但这份报告告诉我们……”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最准确的词语,最终,清晰而缓慢地说道:
“科比·布莱恩特的骨骼和肌肉发育潜力巨大,本·华莱士的体能极限远超预期。”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未来那两个叱咤风云的身影。
“官方数据记录的是过去,是结果。而这份报告,揭示的是未来,是原因。”林凡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充满信心的弧度,“输掉一个赛季?没关系。我们得到了更宝贵的东西——两块足以支撑起王朝基业的、最坚实的基石。”
他站起身,走到屏幕前,用手轻轻点了点科比和大本的三维模型。
“这个基础,”他转过身,看着布福德和舒马赫,语气斩钉截铁,“千金不换。”
数据的背后,是潜力,是未来,是一个正在悄然积蓄力量,准备在未来某一天震惊整个联盟的年轻巨兽的雏形。林凡看到的,从来不是眼前这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那片建立在科学评估和无限潜力之上的、广袤无垠的帝国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