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办公室位于高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洛杉矶璀璨的夜景,流光溢彩,仿佛另一个世界。然而此刻,办公室内的空气却比更衣室更加凝重,一种关乎球队命运走向的沉重感弥漫在每一个立方厘米中。
办公室的装潢是现代而冷峻的风格,深色的木质家具,金属线条,墙上挂着崭新的快船队标——那艘抽象化的、充满力量感的破浪之船,象征着林凡企图颠覆传统的野心。一张巨大的实木会议桌上,散落着刚刚结束比赛的战术图纸、数据统计表和几杯早已冷掉的咖啡。
杰里·斯隆坐在林凡对面的沙发上,他的坐姿依旧像在球场边一样挺拔,但脸上笼罩着一层几乎化不开的寒霜。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那双锐利的、习惯于洞察场上一切细节的眼睛,此刻燃烧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失望。
“我受够了。”斯隆的声音低沉,却像一把冰冷的凿子,敲击在寂静的空气里,“罗德尼·罗杰斯,他脑子里只有他自己的得分数据!我布置的弱侧掩护,他敷衍了事;我要求的防守轮转,他慢吞吞像在散步!他以为他是谁?以为这里是让他随心所欲表演的街头球场吗?”
他猛地一拍面前的茶几,震得咖啡杯碟哐当作响。“还有凯文·达克沃斯!他在篮下简直就是个摆设!不,连摆设都不如,摆设至少不挡路!他的防守?我甚至不愿称之为防守,那是一种…是一种对篮球运动的侮辱!移动缓慢,卡位松散,协防?他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个词!”
斯隆的目光直视着林凡,里面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林凡先生,你让我来,是让我打造一支有纪律、有血性、懂得如何作为团队去赢球的队伍。但我需要的是士兵,是愿意为彼此、为胜利牺牲一切的战士!而不是一群只想刷数据、混日子的雇佣兵!罗杰斯和达克沃斯,他们的态度,他们的习惯,就像病毒!他们会感染整个更衣室,会毁了科比、毁了本、毁了所有那些眼睛里还有火焰的年轻人!我绝不允许我辛辛苦苦建立的体系,毁在几个蛀虫手里!”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老派教练的固执和不容置疑。对他而言,篮球是一项关于纪律、牺牲和绝对执行的运动,任何破坏这种根基的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
Rc·布福德坐在另一侧,相较于斯隆的情绪外露,他显得更为冷静和内敛。他面前摊开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份打印出来的详细报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专注而理性。
“杰里的感受,数据上也得到了印证。”布福德的声音平稳,带着数据分析师特有的客观,“这是罗杰斯近五场比赛的进攻选择分析图。”他将屏幕转向林凡和斯隆,“可以看到,当战术安排他是第二甚至第三选择时,他的出手欲望明显下降,进攻效率也随之暴跌。更重要的是,他的防守效率值(如果当时有此类高级数据概念,或用基础防守数据类比)在首发中垫底,尤其是在协防和补防方面,几乎为负贡献。”
他又拿起另一份文件:“至于达克沃斯,他的各项数据都在显着下滑。篮板率、封盖率创下生涯新低,防守真实正负值惨不忍睹。从球队运营角度考虑,罗杰斯的新秀合同即将到期,他必然会寻求一份远超其实际价值的大合同。而达克沃斯的状态,与他目前的薪水完全不匹配,是一笔不良资产。”
布福德合上文件夹,总结道:“无论从球场表现、更衣室影响,还是从纯粹的商业和薪资结构来看,他们两人都已经不适合我们设定的长期发展蓝图。留下他们,只会阻碍年轻球员的成长,并锁死我们未来的操作空间。”
压力和责任,最终传递到了林凡这里。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斯隆和布福德,凝视着窗外那片属于洛杉矶的、同时也是属于湖人的金色海洋。他的身影在玻璃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异常坚定。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微弱的嗡鸣。斯隆的愤怒和布福德的理性分析,像两条交织的线,最终汇聚到林凡这里,等待着他做出最终的决断。
片刻之后,林凡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没有斯隆那样的愤怒,也没有布福德那样的冷静分析,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以及在这种平静之下,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清理掉。”林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清晰地回荡。
他走向会议桌,手指轻轻点在那份印有罗杰斯和达克沃斯名字的球员名单上,仿佛点在两个即将被剔除的棋子上。
“我需要的,是一个完全属于杰里教练体系,完全忠于我们共同构建的未来蓝图的更衣室。”林凡的目光扫过斯隆和布福德,“任何不和谐的音符,任何可能污染这片土壤的杂质,都必须被清除。无论他们曾经有什么资历,无论他们现在名义上是什么身份。”
他看向布福德,指令明确而果断:“Rc,立刻行动起来,联系所有可能的交易对象。告诉他们,我们愿意倾听任何报价。我们的目标很明确——送走罗杰斯和达克沃斯。哪怕换回的筹码再微薄,哪怕只是一个受保护的二轮选秀权,或者一个名不见经传、但愿意拼命防守的边缘球员,甚至只是单纯的薪资空间释放,都可以接受!”
他的眼神最终落在斯隆身上,带着毫无保留的支持:“杰里,你的球队,你说了算。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在你的更衣室里,挑战你的权威,破坏你建立的纪律。把那些不适合的人清出去,把位置留给愿意为快船这艘船拼尽全力的水手。”
林凡的决策,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他展现出了一个掌舵者在面对风暴时应有的果决。他明白,重建的道路上必然伴随着阵痛和牺牲,而维护主教练的权威,塑造统一的球队文化,远比一两个球员的即战力或者所谓的“交易价值”更重要。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在洛杉矶快船,一个全新的时代,容不下旧时代的尘埃。
这一刻,管理层的决心,化为了一道清晰的行动指令。一场关乎球队灵魂的交易风暴,即将在联盟中悄然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