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游行过去快一周了，洛杉矶的空气里还飘着点儿喜庆的余烬。但林凡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对着桌上那堆建筑图纸和财务模型，感觉像是在啃一块发硬的干粮。桌上还摆着个小小的奥布莱恩杯模型，金光闪闪，此刻却像是在无声地催促着什么。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把布福德和斯隆叫了进来。两人脸上还带着点儿假期未尽的松弛，但一看林凡的脸色，立刻绷紧了神经。
“坐。”林凡指了指沙发，自己却没动地方，手指敲着那厚厚的图纸，“有个事儿，琢磨一阵子了。”
布福德和斯隆对视一眼，没吭声。
“斯台普斯……是个好地方，”林凡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热闹，方便，啥都有。但你们不觉得，咱们穿着快船的球衣在那儿打球，总像是……像是借了别人的客厅请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湖人队的影子太长了，紫色的，金色的，晃眼。咱们的蓝色，埋在里面，不够亮。”
斯隆眉头动了动，没说话。他是个纯粹的篮球人，球场就是战场，地板是什么颜色，屋顶有多高，他其实不太在乎。只要能赢球，在停车场画上线他也能打。
布福德则瞬间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身体微微前倾：“老板，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林凡把图纸往他们面前推了推，“咱们该有个自己的家了。一个从地板到穹顶，都刻着快船名字的家。一个让对手走进来，就觉得喘不过气的堡垒。”
图纸上，是一座极具现代感的球馆内部渲染图。流线型的设计，巨大的环形屏幕，最重要的是，主色调是快船标志性的深蓝和点缀其间的亮色。
斯隆凑过去看了几眼，哼了一声：“这玩意儿……得花不少钱吧？有这钱，不如多签两个能抢篮板的。”
林凡笑了，就知道斯隆会这么说。“杰里，钱要花，篮板也要抢。这不矛盾。一个属于自己的球馆，不只是个面子工程。它能带来更稳定的收入，更好的训练设施，更先进的医疗康复中心。它能告诉所有人，快船不是租客，是这里的主人。它能吸引更多球迷，更多商业伙伴……这些，最终都会变成你口袋里能用的筹码，去签你想要的那些篮板手。”
布福德已经快速进入了状态，眼睛发亮，但忧虑也显而易见：“老板，这投资太大了，而且……审批，选址，建设周期……这绝对是个漫长的泥潭，会牵扯我们大量精力。”
“我知道。”林凡点点头，语气没什么波澜，“所以这事儿，老Rc，你得扛起来。组建个团队，专门搞这个。跟市政府那些人扯皮，跟建筑公司讨价还价，都是你的活儿。我的要求就一个：要快，要好，但不能当冤大头。”
他转向斯隆：“杰里，球队战绩，是你的地盘。天塌下来，你也得给我保证球队在正轨上。新球馆是未来，但卫冕，是现在。两手都要抓，两手都得硬。”
斯隆抱着胳膊，沉吟半晌，终于瓮声瓮气地说：“只要不影响我练兵，随你怎么折腾。不过……”他难得地开了个玩笑，“新球馆的篮筐，可得给我调准点儿。”
气氛稍微轻松了些。
林凡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你们知道吗？有时候我看着科比、本他们，在斯台普斯打球，听着那些给湖人加油的声音里，夹杂着给我们的欢呼……我就在想，他们配得上更好的。他们配得上一个完全属于他们的舞台，一个每一寸空气都在为他们呐喊的地方。”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我们要建立的，不只是一个冠军球队，而是一种文化，一个传统。球馆，就是这文化和传统最实在的载体。它立在那里，就是一种宣言。”
布福德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事儿板上钉钉了，也开始进入角色：“我立刻着手组建项目组。不过老板，前期消息放出去，媒体和球迷……”
“照实说。”林凡打断他，“就说我们觉得翅膀硬了，想自己搭个窝。没必要遮遮掩掩。有人会唱反调，说我们好高骛远，说我们浪费钱。让他们说去。等球馆立起来，他们自然会闭嘴。”
会议结束，布福德抱着那堆沉甸甸的图纸，感觉肩膀也沉了不少。斯隆则拍拍他的背，丢下一句：“辛苦了，老伙计。我去盯着那帮小子训练，让他们下赛季别在新家丢脸。”
林凡独自留在办公室，又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了几年后，一座崭新的球馆在洛杉矶拔地而起，里面坐满了穿着蓝色球衣的球迷，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只为一个名字——快船。
他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充满了财务的压力、行政的琐碎和外界的不解。但这步棋必须走。王朝不能建立在租借的地盘上。他要给这支球队，打下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基石。
这不仅仅是一座球馆。这是快船队未来的脸面，是脊梁骨，是一件定制的、合身的战衣。他要让所有人穿上它的时候，都觉得，这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