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撞击墙壁的巨响在寂静的军营中回荡,仿佛一颗炸弹在黑夜中炸开。王万波的心猛地一沉,暗骂自己大意——他本可以更轻缓地推开门,但急于控制房间内的人,动作过猛,导致门框狠狠撞上了墙壁。
该死!他在心中怒吼,肾上腺素瞬间飙升。这种低级失误在平时训练中绝不会犯,但实战的压力和紧迫感让他的判断出现了细微偏差。
猴子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到窗边,侧身贴在墙边,仅露出一只眼睛观察外面的情况。他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王万波没有浪费一秒钟,迅速将床上的人按倒,同时左手捂住对方的嘴,右手持匕首抵在她的喉咙上。他能感觉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战术手套上。
借着走廊射入的微弱灯光,他终于看清了床上之人的样貌——一名约20岁的年轻女子,皮肤黝黑却光滑细腻,显然不是普通的军营杂役。她的眼睛大而明亮,此刻却充满了恐惧,瞳孔因突如其来的惊吓而扩张。
别出声,否则就杀了你。王万波用当地语言低声威胁,声音冰冷得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女人显然没听懂,眼神更加慌乱。王万波立刻切换成另一种语言:Ne faites pas de bruit ou je vous tue.
这次她听懂了,泪水瞬间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她拼命点头,身体却因恐惧而颤抖得更加厉害。
王万波保持着压制姿势,耳朵竖起来监听外面的动静。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军营里依然静悄悄的,没有警报声,没有匆忙的脚步声,只有夜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猴子从窗边转过头,做了个的手势。王万波这才稍稍放松了力道,但匕首依然紧贴女人的颈部动脉。
我问,你答,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不能大声说话,不要耍花招,明白吗?
女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痛苦地皱起眉头:我疼......
王万波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的腿......好疼。女人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细如蚊蚋,却透着真实的痛楚。
王万波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膝盖正压在她的右大腿上。外骨骼的装甲板坚硬无比,加上他全身的重量,这一压足以让普通人痛得大叫。而这女人居然能忍住不喊出声,意志力非同一般。
他迅速移开膝盖,低声说了句:抱歉。这在他多年的军旅生涯中极为罕见——他从不向敌人道歉。但眼前这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武装分子。
女人缓缓坐起身,揉着被压伤的大腿,眼泪仍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流下来。王万波借机仔细观察她:一张在当地极为罕见的薄嘴唇,搭配高挺的鼻梁和大而深邃的眼睛,轮廓分明得不像本地人。她的睡衣是丝质的,长度及膝,露出纤细的小腿和精致的脚踝——这绝不是普通军营里会有的女人。
地下室的入口在哪里?王万波直奔主题,匕首依然指着她。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王万波立刻加重了语气:别浪费时间。匕首向前推进了半寸,冰凉的金属贴上了她的皮肤。
我可以带你们去,她急忙说道,声音颤抖,但请不要伤害我。
带路,动作要轻。王万波收回匕首,但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枪柄上。
女人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腿部显然还在疼痛,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按着受伤的大腿,弯腰驼背地缓慢移动。令人惊讶的是,尽管姿势别扭,她的动作却异常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王万波注意到她没有穿鞋,一双精致的小脚踩在粗糙的木地板上,脚趾因紧张而微微蜷曲。她的脚后跟光滑细腻,没有当地妇女常见的厚茧,显然不常干粗活。及膝的丝质睡衣随着她的移动轻轻摆动,隐约勾勒出臀部的曲线——从衣物的褶皱来看,里面确实没有穿内衣。
不一般......王万波在心中评价。在这片贫瘠的大陆上待了两年,他见过无数当地妇女,但从未见过如此精致优雅的女性。她的举止、气质,甚至是走路的姿态,都透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优雅。
女人带着他们慢慢挪到楼梯口,就在王万波以为要下楼时,她却推开了楼梯旁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那门与墙壁完美融合,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门后是一条向下的螺旋楼梯,被墙壁上微弱的应急灯照亮,显得幽深而神秘。
这里通往地下室?王万波压低声音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像是恐惧,又像是某种决然。
王万波和猴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设计太巧妙了——入口不在楼下,而是藏在二楼楼梯旁,难怪他们在一楼找了半天毫无收获。
你先下去。王万波命令道,同时做了个手势让猴子保持警戒。
女人深吸一口气,扶着墙壁开始向下走。王万波紧随其后,手中的武器始终对准她的后背。猴子则负责断后,警惕地观察着身后的动静。
楼梯呈螺旋状向下延伸,约有七八米深。随着不断下降,空气变得潮湿而沉闷,但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地下空间常有的霉味,反而有种淡淡的香水气息。
当三人终于到达底部时,眼前的景象让王万波和猴子都愣住了——
这是一个约两百平方米的豪华大厅,装修风格与上方破败的军营形成鲜明对比。地面铺着进口的大理石瓷砖,墙壁上挂着几幅价值不菲的油画,角落里甚至有一个小型喷泉在运作,发出轻柔的流水声。
大厅中央摆放着几张造型怪异的金属架——Y型和x型的结构,表面有皮革束缚带,显然是某种刑具。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吧台,酒柜里摆满了名贵洋酒。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那块巨大的显示屏,此刻正处于待机状态,黑色的屏幕像一只沉默的眼睛注视着闯入者。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大厅尽头——一排铁栅栏围成的牢房,被数盏聚光灯360度无死角地照射着。牢房里躺着一个人,用衣服蒙着头,似乎是为了躲避刺眼的光线。
这他妈是什么地方......猴子忍不住低声咒骂。
王万波没有回应,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牢房里的人身上。从服饰来看,那人穿着很普通休闲装,虽然有些皱褶,但整体干净整洁,不像是受过严刑拷打的样子。
他示意猴子看住女人,自己则缓步走向铁栅栏。随着距离拉近,他能听到牢房里传来的轻微鼾声——被关押的人居然在睡觉,而且睡得很沉。
王万波轻轻敲了敲铁栏杆。
铛——清脆的金属声在寂静的地下空间格外刺耳。
牢房里的人猛地惊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慌乱地扯下蒙在头上的衣服。当他的眼睛适应了强光,看清栅栏外全副武装的王万波时,差点惊叫出声。
嘘——王万波迅速掀起面罩,露出半张脸,用外语低声道:李乐先生,我受你父亲雇佣前来解救你。
同时,他眨了眨眼,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号:不要乱说话。虽然这个大厅看起来没有监控设备,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隐藏的录音装置在运作。
李乐的反应极快,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被冷静取代。王万波注意到,这个富二代比自己想象的要镇定得多——一般人被突然解救,要么会激动得语无伦次,要么会怀疑救援者的身份。但李乐只是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然后无声地做了个的手势。
王万波重新合上面罩,仔细检查面前的铁栅栏。在这个贫穷的国家,这间地下室的奢华已经令人咋舌,而牢房的门锁更是出乎意料——不是简陋的挂锁或铁链,而是一套精密的电子指纹识别系统。
见鬼......他在心中暗骂。这种高级货色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除非......
他的思绪被猴子打断:队长,这女人有点不对劲。
王万波转头看去,发现带路的女人正紧盯着李乐,嘴唇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期待。
李乐也注意到了她,皱起眉头,无声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猴子立刻会意,在女人身后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询问是否要灭口。王万波犹豫了一秒,举起拳头,然后做了个下劈的动作——打晕即可。
猴子手法娴熟,一记手刀精准地击中女人的颈动脉窦。她的眼睛瞬间失去焦距,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发上。
王万波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牢房门锁上。没有指纹,没有密码输入装置,这套系统看起来只能从外部开启。但对他而言,这不过是小麻烦。
退后。他对李乐说道,同时双手握住了连接门锁的两根钢筋。
外骨骼的动力系统感知到他的用力意图,微型液压装置立刻启动,将他的力量放大了数十倍。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两根20毫米粗的钢筋开始弯曲,门锁的连接处逐渐扭曲变形。
咔嚓!一声脆响,电子锁的固定装置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断裂开来。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打开。
谢谢。李乐快步走出牢房,声音低沉而平稳,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激动。
能走吗?王万波简短地问道,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
没问题。李乐活动了一下手脚,证明自己状态良好。
两人没有多余的寒暄,迅速向出口移动。经过昏迷的女人身边时,王万波注意到李乐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秒,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什么。
认识?王万波直截了当地问。
李乐摇头:没见过,但她不像当地人。
这句话印证了王万波的观察。这个神秘女人,这间奢华的地下室,还有那套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指纹锁......一切都透着古怪。但现在不是追查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人质安全送出去。
三人迅速沿着螺旋楼梯返回二楼。猴子打头阵,谨慎地推开小门,确认走廊安全后,示意其他人跟上。
c组,人质已解救,正在撤离。王万波通过无线电低声汇报,准备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