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正端着杯子喝咖啡的刘立伟被吓的一个激灵,滚烫的咖啡洒在白色衬衫上,洇开一片褐色的污渍。
他咒骂着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衣服。监控屏幕上,N国士兵的尸体正倒在血泊中,广场上的民众虽然依旧沉默,但眼神里的警惕明显淡了许多,甚至有几个老人对着临时看台的方向微微点头。
技术员小心翼翼地递过纸巾:刘经理,N国军队开始撤离现场了。
刘立伟烦躁地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衬衫:妈的,这群疯子真敢开枪?我还以为他们只是做做样子...
他的话音未落,指挥车的门突然被敲响。一名安保人员紧张地探头进来:刘总,外面有个N国军官要见您,说是朴承宪派来的。
刘立伟挑了挑眉:让他进来。
一名年轻的N国军官走进指挥车,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刘先生,朴大尉让我转告您,新峰公司的所有装备和技术人员必须在两小时内撤离K国首都。
刘立伟眯起眼睛:哦?凭什么?
军官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纸,上面盖有N国最高统帅部印章的文件:根据战时特别条例,所有外国军事承包商必须在今日0800前撤离战区。违者将视为间谍处置。
刘立伟盯着文件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有意思。告诉你们朴大尉,新峰公司会遵守当地法律。他转向技术员,通知所有单位,准备撤离。
军官似乎松了口气,又敬了个礼后离开了。
技术员不解地问:我们真要走?那后续的测试...
“菜刚切好就想辞掉厨子。”刘立伟显然也有了脾气,“放出风去,就说q国军队秉承两国之前拟好的约定,绝不越线。”
“啊?那南线的N国军队恐怕会立刻覆灭?”
“那不正好?只要N国还有一个活人就行,哪怕是个傻子,只要他按了手印,咱们就有理由完成合同!”
朴承宪站在联合银行大厦顶端,看着新峰公司的车队依次离开城市,他慢慢的吐出一口气,觉得最大的危险已经离他而去。
他很讨厌刘立伟,尤其是对方总是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模样,而且他还是个外国人。虽然双方有协议捆绑,可他还是很不习惯。
今天早上的作秀看起来挺成功的,城内居民已经开始出来活动,让这座已经死气沉沉许久的城市渐渐的有了些活力。一些民众正努力将道路上的残骸归拢在一起,还有的正在废墟里捡拾着有用的物资。
朴承宪并没有要求部队前去帮忙,而是下令要求部队严加看管,遵守军队纪律,他可不想让十几条人命换来的些许信任再被破坏掉。
最后一辆车消失在视野里,朴承宪心里很开心,准备让厨房做一些西方的美食。那些厨师历经两次城破都没有受伤,就是因为他们的手艺,NJ两国官兵都希望在战事平息的时刻犒劳下自己的嘴巴。
就在制作精美的牛排刚端上桌的时候,一名参谋凑近朴承宪的耳朵,小声说道:“大尉同志,国内传来的最新通报,国际新闻媒体收到小道消息,说q国军队不会越过那条线。”
“嗯。”朴承宪握紧餐具,当餐刀切下去的那一刻,喷香四溢的牛排一分为二,鲜红的肉汁缓缓渗出,在洁白的餐盘上晕开一片血色。朴承宪的手突然停住了,他盯着那滩血色的汁液,瞳孔微微收缩。
大尉?参谋疑惑地看着他。
朴承宪猛地站起身,餐刀一声掉在地上:立刻联系统帅部!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参谋一脸茫然:可是q国人已经...
这正是最危险的时候!朴承宪一把扯下餐巾,刘立伟那个混蛋,他是在逼我们...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朴承宪冲到窗前,只见城市南郊升起巨大的蘑菇云。
报告!南线遭到导弹袭击!通讯兵跌跌撞撞冲进来,暂未查清导弹来袭方向!
朴承宪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明白了刘立伟的算计——q国人故意放出风声,就是要引诱J国铤而走险。而现在,新峰公司已经撤离,N军将独自面对这场屠杀。
他的猜测并没有错。半岛局势的恶化,不仅让J国人损失了海量的兵员,更让A国总统十分挠头。
作为K国的盟友,按理说,A国此时应该参加战争,一同抵御“邪恶国家”q国的进攻。
可现在的问题是,q国的一个航母打击群就停在N国大江出海口,锅山港已经在其打击范围之内。而q国的军队没有越过那条线,A国出兵的理由自然又少一条。
再有就是,西海岸的警卫队已经多次告警,他们在海面上频繁发现不明国籍的潜艇浮出水面进行挑衅性侦查。A国国防部研判,这极可能是q国在展示其水下作战力量。
J国的内部形势同样严峻。由于J国政府对内的欺骗,J国国民认为政府执行力度不足,强烈要求派遣大军前往半岛,许多失业的年轻人自发的前往军营,要求入伍。
如果是几年前,政府看见这样的情形一定很高兴,因为他们的军队已经很久没有招募到合适的兵员,经常是一些歪瓜裂枣在里面顶着,甚至他们将“禁止纹身”一项也从征兵条件里删除。就这,他们也一直没有征募到足够的士兵。所以,J国的军队一直处于兵员紧缺的状态。
比如一个联队的人数通常在 3000-4000人 左右,而实际上,联队人数一直保持在1500人左右。也就是整个联队的军官阶层是完整的,而缺少的是大量的士兵。
现如今有青年前来入伍,这些军官自然是喜出望外。
J 国国防部连夜调整征兵政策,将服役年限从两年缩短至一年,还承诺服役期间每月发放相当于普通职员三倍的津贴。一时间,各大城市的征兵点前排起长龙,那些曾在街头游荡的失业青年,此刻都攥着入伍申请书,眼神里燃烧着被煽动起来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