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 7 秒,仿佛长过一个世纪。鹈鹕运输机如同一只精准的猛禽,稳稳降落在标记着绿色荧光的降落点上,起落架与地面接触时只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几乎没有产生多余的颠簸。与此同时,机尾的液压舱门 “嗤啦” 一声快速打开,倾斜的坡道直接铺到地面,冰冷的夜风裹挟着硝烟味涌入机舱。
“出击!出击!出击!”王万波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从座椅上弹起,低吼着第一个冲了出去,动力外骨骼的足部踩在金属坡道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
身后的队员们反应同样迅速,如同训练了千百次一样,以标准的双纵队战术队形,紧跟着王万波,沉默而高效地冲下了运输机。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十五秒。
当最后一名队员的军靴刚刚离开舱门踏板,踏足J国坚实的土地时,“鹈鹕”运输机的引擎轰鸣声陡然加大。沉重的舱门开始迅速回收闭合,庞大的机身几乎在舱门尚未完全关严的瞬间,就已经在强大的垂直推力下拔地而起,动作流畅得如同滑入水中的游鱼,一个干净利落的转向加速,便向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迅速融入依旧漆黑的夜空,开始返航。
整个降落和离机过程,从急停到起飞,不过十几秒钟,干净利落,展现了飞行员高超的技艺和“鹈鹕”运输机卓越的性能。
“漂亮!” 就连一向严苛的王万波,也忍不住低声赞叹了一句,对着迅速远去的航行灯方向,下意识地用手套包裹的金属手指在腿侧轻轻敲击了两下,以示赞许。在这种敌后机降中,飞行员每多停留一秒钟,就多一分被击落的危险。如此精准高效的投送,为小队争取了最宝贵的隐蔽接敌时间。
短暂的赞叹过后,王万波迅速收敛心神。“检查装备,保持警戒,向预定集结点前进!”他低声下令。
飞虎小队成员迅速整理了一下因高速离机而略有松动的装备,确认武器处于随时可击发状态,随即呈标准的战术行军纵队,向着两公里外那座已被机器人部队占领的小镇快速而安静地行进。
他们的任务是前往小镇进行短暂休整,补充部分消耗品,然后继续向更东部的山区渗透。
根据战前情报,J军在那边建造有隐蔽的地下武器库,由于深入地下后,机器人的远程控制信号会严重衰减甚至中断,这种复杂环境下的清剿和确认任务,只能交由飞虎小队这样的精锐特种部队来完成。
不到二十分钟,小镇那低矮的轮廓便出现在眼前。
刚一踏入小镇边缘,一股混合着恐惧、敌意和绝望的压抑气息便扑面而来。尽管街道上看不到一个J国平民,但王万波和队员们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那些门窗紧闭、窗帘拉死的房屋缝隙中,投射出来的一道道冰冷而恶毒的目光。
一台“土蜂三型”战斗机器人正静止地矗立在镇中心的主干道上,如同一个沉默的哨兵。它那流线型、仿人体肌肉线条的装甲外壳在微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与周围破败的建筑形成鲜明对比。
当它侦测到飞虎小队靠近时,头部传感器转动,锁定了王万波,随即抬起机械臂,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q国军礼。略显沉闷的电子合成音从其头部下方的扩音器传出:
“114师506团2营1连连长,编号t,奉命在此等候,并为你部提供必要协助。”
飞虎小队的成员们不由得围拢过去,带着一丝好奇仔细端详着这台最新型号的机器人。
他们并非没见过武装机器人,之前在南部大陆执行任务时,就见过新峰公司租借给当地军阀的“土蜂二型”。
但那些二型机器人外观更显“古朴”和棱角分明,动作也相对僵硬,装甲只能抵御小口径步枪弹,面对重机枪扫射就显得力不从心。也只有在南部大陆那种缺乏重武器、士兵训练水平低下的环境中,它们才能大杀四方,为新峰公司赢得了赫赫凶名和巨额订单,使其一跃成为q国对外最大的“安全服务”提供商。
而眼前这台三型机器人,不仅外观更加圆润流畅,线条更接近人类健美运动员的体态,减少了许多容易被钩挂的棱角,其装甲明显更加厚重。副队长忍不住好奇,用手套包裹的指关节敲了敲机器人的胸甲,传来的反馈声音沉闷、扎实,几乎没有回声,显示出内部极其致密的复合结构。
王万波回了一个军礼,目光扫过死寂的街道,问道:“我感觉这里的气氛不太对劲,目前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报告,没有。”机器人用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回答,“占领该小镇过程顺利,未遭遇有组织武装抵抗。但在我方部队抵达前,监测到部分J国青壮年人员逃往东部山区。镇内剩余多为老弱妇孺,他们自始至终藏匿于住所内,未曾外出。”
“呵呵,”王万波闻言,下巴微翘,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傲气,扫视着那些紧闭的窗帘,“他们这是怕了。想想他们几十年前在q国土地上是如何烧杀抢掠的,现在自然知道紧张了。”
他的话音刚落,身旁的连长突然毫无征兆地向左侧横移了一步,用自己厚重的身躯挡在了王万波与旁边一栋二层民宅之间。
几乎在同一瞬间——
“当!”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一枚子弹精准地命中了机器人刚刚移动过来的背部装甲,溅起一簇细微的火花,随即变形弹头无力地掉落在地。
“敌袭!”飞虎小队成员反应极快,几乎在枪响的同时就已散开,依托街边的掩体,武器瞬间指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形成了严密的警戒圈。
而那台战斗机器人依旧稳稳地挡在王万波身前,仿佛刚才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王万波本人更是纹丝不动,甚至连举枪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微微歪了下头,冰冷的目光透过面罩,看向二十多米外那栋二层民宅的二楼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