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叙白狐疑看着她,显然是对她的行为不解。
“我在这里等你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的懒散闲适,轻轻退了一步道:“随你,但我今天没空。”
叶南桥眼中闪过疑惑。
她想法单纯,觉得如果这里有别人,顾叙白一定不会让她留下,所以一时有点质疑自己的猜想。
顾叙白已经离开,她坐到沙发上,手不自觉伸向那个披肩。
就是这个味道。
眼神再次飘向休息室,她害怕房间里真的有个女生。
那个房间她都没有进去过,之前来公司找顾叙白,听特助说他在里面休息,就想进去找,但是被特助拦住。
“顾总说没有他的特许,不可以私自进他的私人空间。”他当时那样说,哪怕她说自己是顾总的准未婚妻也没用。
她多问了几句,特助也是为难道顾总接手顾氏以来没允许任何人进去过。
当时她虽然失落,却觉得,自己不是例外也没关系,只要他没有其他的例外就行了,毕竟在别的方面,他的确很周到。
而现在,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那房间里一定有人。
手指被死死攥着,连骨节都泛白,她内心挣扎。
是等,还是走?
两个小时里,她回忆起跟顾叙白之间的种种。
他们宣布订婚三个多月了,期间她一直享受着他对自己独一无二的偏爱。
任何节日都不会缺席的贵重礼物,出差随手带回来的说适合她的物件,时不时被特助亲手送到手上的惊喜。
虽然面对她时他总是平淡的,但他向来就是冷淡的人,她不介意。
除了没有满足她对恋爱中男女朋友那种亲密行为的渴望,其他的无可挑剔。
妈咪说,顾叙白的母亲是被他父亲伤害至深,在年幼的他眼前离开的,所以他绝不会是三心二意的男人,认准一个人,就不会变。
她一直相信着,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能是那个人。
这样的人,她为什么要怀疑。
叶南桥最终还是放下了那个披肩离开了顾叙白的办公室,顾叙白回来时,办公室有她留的字条。
【顾二哥,忽然想起画室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我等着你忙完带我出去玩。】
还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顾叙白面无表情看完,随手将纸条丢在垃圾桶里,注意到沙发处那个披肩。
他走的时候就看到它在那里了,但那时候分明是搭在沙发边缘,现在被叠放的整整齐齐。
休息室只有他的指纹能打开,无论是里面还是外面。
不会是温念卿,所以,是叶南桥。
未婚夫的办公室有女人的外套,她特意整理一番,是在提醒他她看到了。
他无所谓收回目光,走向休息室。
没想关着她不放人的,也没想着不办事,是要带她去和裴矜野吃饭的。
可突然冒出个推不掉的国际会议,他不得不去应付。
他打开门,以为被关了两个多小时的小狐狸会跳脚闹他,结果发现床上鼓着个小包。
开门声没让那小鼓包有任何动作,走近看才发现,她睡得恬静自在,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把他这里当酒店了?人家的床她说睡就睡,也不管人家嫌不嫌弃。
看来这两天何依木折腾的她怪狠的。
她情动时的反应的确是让男人沉溺的毒药,眼神,声音,都像是一种鼓励,激的人难以克制。
天生的媚骨,很符合小狐狸的人设。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她,视线里是自己都没发觉的缱绻,再恢复意识时,她正侧身扬着小脸看他。
顾叙白伸手在眉间掐了掐,对上那双黑暗中透亮的眸子时,几乎是瞬间从倦怠中清醒。
他讶异于自己的状态。
他睡眠质量一直不好,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靠药物入睡,这段时间一直梦到她,频频狼狈惊醒,就连药物加高强度的运动都没办法破解。
可在她旁边,他坐着,睡了过去。
“几点了。”他哑着嗓子问。
“快九点了。”她答。
顾叙白皱眉,他进来的时候,才不到五点,竟然靠着椅子眯了将近四个小时。
而且,全程无梦,舒适的陷入混沌,醒来又难得感觉整个人清明爽朗。
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让他安心的人,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身上处处透着诡异。
看着她神态自若,他伸手掐住了她下颚。
“你到底是谁?”
温念卿没挣脱,甚至没动,就这么直直望着他:“我就是我啊,顾先生是不是睡傻了。”
她今天来的时候穿的是一件淡青色的旗袍,身形的凹凸有致完全展现。
她褪下披肩的那一刻,顾叙白的眼神不受控制的锁定在那一只手就能握住的纤细腰肢上。
而她现在侧躺着,单手撑着头,薄毯下被半掩的腰肢同样勾勒出柔美的曲线。
她的眼尾还泛着惺忪的倦意,眼皮懒懒抬着,柔媚顺着眸子淌出来,连呼吸都像是带着无形中诱人倾心的魔法。
她就是会玩弄人心的妖精。
他撑了这么久,狼狈了这么多天,而她被其他男人滋养,不仅没有收敛了娇媚,反而更轻易的勾起他的欲望。
他或许该去和他那谢家表哥礼礼佛。
黑暗中,温念卿感觉到男人沉闷的叹息,像是缴械后的放松。
“顾先生后悔了吗?”她笑问。
顾叙白想问后悔什么,但很快意识到了她话的意思。
她问他有没有后悔车上推开她的事。
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不用想,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大概也不会选择放纵。
欲望就像恶鬼,吞噬人的意志,也会将身边人同样带进深渊。
“不后悔。”
一声轻笑,下巴被她从手上挣脱,布料窸窣声传来,是她从被子里起来了。
“山庄那晚,我跟顾先生接了吻。”
温热的触感划过脸颊,是她的指尖。
“顾先生也许听说过,人跟人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其实我开始不知道是顾先生,直到我们舌尖相缠,我尝出顾先生的味道。
那顾先生呢,为什么知道是我,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