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卿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心里已经盘算好胜率,终于是笑了。
“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告发我咯。”
“不会。”裴矜野道:“但如果可以,我想你可以告诉我些什么,好让我有所准备,帮你,或者保护你。”
“你不怕是你父亲身上有黑官司,我是来报仇的吗?”
“那小乖是吗?”
温念卿摇头。
裴矜野不是对父亲没信心,只是经手的案件太多,背后有靠山兜底颠倒黑白把他们当工具人蒙骗的例子,不是没有。
那是他最不愿意的结果,为此她回来前,他还隐隐担忧着。
现在很好,既然已经确认不是那个方向,其他的再没什么所谓。
“你好像很开心?”
裴矜野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而后道:“如果知道小乖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就死而无憾了。”
闻言温念卿抬手捂住他的嘴巴,娇嗔道:“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裴矜野,你不要乱说。”
巴掌打完了,枣可不就得紧跟着给。
给他一种即使在生气也还是下意识关心他的信号,这样效果最好,不管是意志力多强大的男人都得迷糊。
她的方法果然奏效,裴矜野直接被她手掌的香气弄踉跄了,栽在她的座椅上,表情享受,从喉间挤出一声闷哼。
火候差不多,她开始吟唱这场戏的终章。
“裴矜野,我会亲你。”
“……”
“如果这个吻你没有躲,代表默认归降于我的战队,从此谁是我的敌人,就也是你的敌人。
如果躲了,代表退出游戏,我们的关系也就此结束,以后,我只是你的助理,后面,也会离开鼎耀。”
眼前人眸子里透着股执拗的认真,就这样把利弊赤裸直白的摊开,给他选择的权利。
乖孩子很尊重他,也不会委屈自己。
他接受,就不能阻碍她,他拒绝,就别妄想继续拥有她。
这是一场无声的赌局,赌的是谁更舍不得对方,吻落或避开,便是余生的分野。
“……”
她俯身靠近时,微凉的气息掠过他鼻尖,让他的下颌线绷成锋利的直线。
纵然紧绷,纵然也有过挣扎,可他无法做到避开她哪怕半寸。
因为他放不开。
已经体验过被她看到的感觉,就没办法再去忍受和她做回礼貌客气的上下级,甚至是陌生人。
他就这样任由她靠近。
唇瓣轻触的瞬间,他长睫猛地一颤,随即沉沉阖上,掩去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
修长的手指无力地蜷起,缓缓抬起,最终虚虚搭在她腰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算是情夫,他也认了。
他将人揽坐在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不是掠夺式的回应,只有全然的缴械。
喉结急促滚动两下,溢出一声极轻的喘息。
冷硬的肩背不自觉垮下来,原本紧绷的肌肉彻底放松,甚至微微前倾,主动将唇齿贴合得更紧。
他像卸下所有铠甲的骑士,带着全然的顺从,心甘情愿向她俯首,连呼吸都染上了她的气息,在寂静的办公室里交织成无声的沉沦。
“……”
虽是温念卿主动亲上去,但后面是裴矜野将这个吻抻的绵长而黏腻,久久不愿结束,贪婪的研磨了她唇舌的每一寸。
吻到极致时,他微微侧头,薄唇擦过她泛红的耳廓,低沉的嗓音带着情欲的沙哑:“我接受,你给的一切,我都接受。”
尾音落下的瞬间,又低头攫住她的唇,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碎在怀里,融进骨血。
温念卿睁开双眼看着他近乎疯魔的沉醉,感受着他的亲密带上了侵略,眉梢微动。
作战成功。
她抬手摸着他的耳廓,而后微微后撤结束了缠绵。
“好了,再亲就着火了。”
看着男人胸腔不安分的起伏,温念卿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心脏。
“裴矜野,你知道都接受的意思吗?”
他眼中的情欲还未褪去,连指尖都泛着粉,描摹她的眉眼。
“我不想骗你,实话讲,我其实不知道。
但我会试着把我所有的底线,都按照你的需要改变。”
“和我统一战线代表着要与你多年同盟的人为敌,希望你是真的想好了。”
“……”
“另外,我直白告诉你,我不会无缘无故交付信任。
和你摊牌,是因为手上有你不知道的,会让你跌落神坛的筹码。
如果你背叛我,我会毁了你。”
向来柔和又可爱的乖孩子,此刻竟展露出截然不同的锋芒。
那份运筹帷幄,恰似执掌棋局的棋手,与他日日见到的那个她判若云泥。
明明两个人刚刚经历过那样的火热,明明身体还紧贴在一起,可她的眼神和语气,没有一丝对他心动过的信号,明晃晃昭示着她一直在清醒的诱导他堕落。
但裴矜野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一丝恼火,反而为这份反差惊艳。
原来他的小乖本就不需要任何人拯救,从来都是清醒利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很好。
“小乖真棒,做事严谨周全,真是个极好的猎手。”
他赞赏的态度让温念卿迷惑。
她手上的筹码,其实不过是林煜深诓他给弟弟脱罪的事,谈不上什么会毁了谁,那只是吹擂,威胁人用的。
但哪有人受了威胁反过来夸人的,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裴矜野读出她眼中的茫然,笑着在她鼻梁处剐蹭一下。
“我不会背叛你,所以小乖费心抓住的筹码,可能没用了呢。”
那语气宠溺的几乎要将人融化,让温念卿不自觉就皱起眉头。
裴矜野深深看了她半刻后,被她皱巴巴的小脸逗得轻笑了一声,随即神情恢复认真,与她拉开些距离后,握住她的手。
“小乖之前是故意接近,那接下来,可不可以试着真的把目光分给我一些。”
他耳尖依然红着,言辞恳切,眸子里盛着期待。
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不会拒绝。
新收入囊中的一员猛将,最是需要哄着来的时候,别说目光了,就是他现在说真心,她也敢信口胡诌应着。
“你觉得我会故意接近一个完全没兴趣的人吗?我有那么无聊?”
她这话倒不全然是假的,因为那时候看这些男人的资料时,她最期待的就是眼前这位。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觉得戴眼镜的很性感。
每次摘眼镜就像脱衣服似的,简直是极好的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