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山洞之中!
萧勇等人都像断了线的风筝,坠入了那片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深渊。失重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每个人的感官,绝望像藤蔓般缠绕住心脏,死亡的阴影巨大而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完了…”有人在心中默念,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粉身碎骨的剧痛。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似乎只是一瞬。
“砰!”
一声沉闷而并非想象中骨骼碎裂的撞击感传来,伴随着松软泥土的缓冲。尽管冲击力依旧让众人七荤八素,浑身酸痛,甚至有人发出了压抑的痛哼,但预想中的死亡并未降临。
黑暗,依旧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泥土气息,混杂着某种不知名植物的淡淡腥甜。
深渊之内,是真正的死寂与墨黑,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连光线都被这无尽的幽暗彻底吞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那是腐烂的血肉、排泄物与某种难以名状的霉变气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浓得化不开,钻进鼻腔,直冲天灵盖,让人几欲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毒药,刺激得喉咙阵阵发紧,胃里翻江倒海。
“咳…咳咳……”有人呛咳起来,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谁?谁还活着?”一个带着颤抖和劫后余生庆幸的声音响起。
“我…·…我还在·…
“疼死我了……这是哪儿?”“没死…我们居然没死?”
古诺踉跄的在地上摸索缓缓爬了起来,大声说道:“你是谁?是萧兄弟吗?你在哪里?”
“我,是我,铁掌帮李罗景”,原来另一人竟是李罗景。他慌乱的从腰间摸索,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吹亮,凭着微弱的火光,慢慢的朝古诺声音方向走去。
古诺听到是李罗景,开口道:“其他人呢,怎么只有我们两个,萧兄弟和拉雅呢?”
这时,李罗景已经走到了他旁边,他用火光照了照四周,说道:“不知道啊,他们呢?”
古诺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围绕在一支利箭上,然后用李罗景的火折子点着,照亮了这漆黑的深渊。
突然!眼前的景象如同一个被打翻的、盛满了死亡的巨大容器,瞬间将他们两人吞噬。
四周全是尸体,堆叠挤压,分不清是谁的手臂,谁的头颅。坠落的四名铁掌帮弟子当场便被这“尸床”上尖锐的断骨或硬物刺穿了身体,早就已经死去。
古诺和李罗景捂着鼻子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因为他们发现前面的地上,竟是一张张滑腻的皮肤、黏糊糊的血污,和破碎的内脏。
这里不是深渊,这里是活生生的人间炼狱,是堆满了累累白骨与腐肉的坟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混杂着排泄物和腐败初期的恶臭,直冲鼻腔,几乎要将人的理智熏晕。
“怎么全是腐烂的尸体,难道都是被那骷髅魔头杀死的人?”,古诺惊魂未定的说。
李罗景盯着那四名铁掌帮弟子,沉闷的说道:“这魔头一日不除,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古诺忽然道:“对了,萧兄弟和拉雅肯定还活着,我们找找看”。说着便和李罗景小心绕过那些腐尸,仔细的寻找。
深渊内,另一边转角处,咳咳…咳,拉雅缓缓从昏迷中悠悠转醒,首先感觉到的是身下并非预想中的冰冷岩石或尖锐碎石,而是一个温热而坚实的“垫子”。
她猛地睁开眼,视线因长久的黑暗和撞击的眩晕而有些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一丝微弱的光,以及近在咫尺的、一张棱角分明却沾染了血污和尘土的男人面孔。
是他!那位在危急关头将她护在身下的萧勇。
“阿!”拉雅低呼一声,猛地撑起身体,却牵动了浑身的疼痛,尤其是手肘处,似乎擦破了皮。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趴在萧勇的身上,而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将她护在怀里的姿势,此刻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嘴唇苍白,显然是昏迷了过去。
方才坠落时的失重感、耳边呼啸的风声、以及最后那猛烈的撞击…一切都如同噩梦般涌回脑海。拉雅浑身一颤,惊魂未定,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想放声大哭,却又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不能哭!他还昏迷着!”
拉雅深吸一口气,带着哭腔的颤抖渐渐平复了些许。她小心翼翼地挪开身体,生怕弄痛了他,然后跪坐在萧勇身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萧大侠……大侠?”她的声音又轻又涩,带着恐惧和急切,“您醒醒……醒醒啊!”
萧勇毫无反应,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拉雅的心沉了下去,但随即又燃起一丝希望,她记得小时候奶奶说过,昏迷的人有时需要更大的刺激才能醒来。她咬了咬牙,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萧勇的脸颊,力道很轻,仿佛怕碰碎了一件珍贵的瓷器。
“萧大侠!您醒醒!我们…我们还活着!您快醒醒啊!”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不屈的韧劲,“您不能睡……醒醒…··求您…
就在拉雅近乎绝望之时,萧勇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拉雅眼睛一亮,继续呼唤着:“萧大侠,快醒醒!”终于,萧勇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还有些迷离,看着拉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当下的处境。“我们……还活着。”萧勇声音微弱却坚定。拉雅用力点头,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这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呼喊声:“萧兄弟!拉雅姑娘!你们在哪?”是古诺和李罗景的声音。
拉雅惊喜地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大喊:“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很快,古诺和李罗景举着火把寻了过来。看到萧勇和拉雅平安,他俩都松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多的腐尸。”萧勇挣扎着站起身,环顾四周,眉头紧锁。
古诺决定先探查一番,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路,也能揭开这满是腐尸的深渊之谜。
洞穴深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古诺手中那火把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勉强驱散着一小片黑暗,将众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映在湿滑冰冷的岩壁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与土腥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
“大家小心脚下,跟紧我。”古诺压低声音,举着火把,正准备带领众人继续朝前方那片更深沉的黑暗探去。
就在此时,古诺瞳孔骤然一缩,火把的光芒似乎被前方某种无形的东西吞噬了几分。“等等!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众人立刻停下脚步,拉雅握紧了手中的弓箭,萧勇和李罗景也握紧拳头,凝神望去。只见前方数丈开外的黑暗中,毫无征兆地浮现出几道扭曲的黑影。它们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能勉强分辨出人形的轮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寂。
“是什么人?!”古诺沉声喝问,但回应的只有洞穴深处传来被无限放大的回声。
那几道黑影没有任何回答,却开始动了。它们并非正常行走,而是像提线木偶般,动作僵硬而迟缓,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坚定,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朝着众人靠近。
随着距离的缩短,火把的光芒终于照亮了它们的一部分,那是一张张毫无生气、面色青灰的脸,双眼空洞无神,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波动。“不好!是傀儡死士!”萧勇惊呼出声,语气中充满了惊骇。